柳风问语气涩然,苏瑜似乎能透过垂帘看到他落寞的神情。谢玉瑶幼时遭逢家宅巨变,小小年纪就落难,她的心思比旁人愈加谨慎和敏感。不论她如今身份有多高贵,那段沦落风尘的经历都是她生命里不可磨灭的痕迹。
“纵然你有心,郡主拒绝你也在情理之中,你怪她吗”
“舍不得。”
真是动听的情话啊,要是谢玉瑶适才没有抹身就走,听听柳风问这话,或许心上能有所触动也说不定。可惜了,于此刻的谢玉瑶而言,柳风问就是一洪水猛兽。
“先前你知道郡主在此地”
柳风问老实作答,“不怕恩人笑话,自让郡主拒婚后,在下心情低落,常在候府附近徘徊,指望能见见郡主,可郡主鲜少出门,好不容易撞见一回却又不敢上前搭话,怕惊扰佳人更招她不喜。这次也是我用了点手段,悄悄从她车夫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怪不得他提议想见庄院主人,原来是想看看能让郡主亲近的人是何模样。
“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苏瑜有心帮帮谢玉瑶,可谢玉瑶对自己的过往存着心病,就跟采玉一样,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人解开心结的。除非她行使她皇后的权利,但这样做对这些痴男怨女又真的合适么别画虎不成反类犬,惹人埋怨。
“在下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在下心里一直装着郡主,总有一日郡主会感动的。”
柳风问言语认真,眼神笃定。
苏瑜轻轻笑了笑,“柳公子有这份心,来日郡主若能顿悟,定不会负你。”
柳风问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垂帘后响起些许窸窸窣窣之声,知道恩人离去,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柳公子,奴婢带你去找其他客人吧。”蝶依说。
柳风问拱手,“有劳了。”
一丛绽得极鲜妍的绣球花后,苏瑜和袁嬷嬷见着柳风问离去,折身往春露台。
袁嬷嬷道“姑娘可是有心想撮合郡主和这柳公子”
“我又不是月老,操心那么多姻缘做什么”
苏瑜走在前头,不带情绪的说了一句。
这倒让袁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既是不想管,那何故留下柳风问叙话
闲的么
前来接宋鑫的马车在即将傍晚时停在庄子门口,那一行六人挤进一辆马车,临行时个个意犹未尽。
次日晌午,众人离开碧落庄回城。
除了郁郁寡欢的谢玉瑶,其余之人都在邀约下次几时能再这样聚会,真是太淋沥酣畅了。
回到坤宁宫,刚坐下吃了一盏茶,袁嬷嬷就道“周老太太的祭日要到了,姑娘去年不在,今年可要准备些什么”
想到外祖母,苏瑜心里正难受之际,一抹身如玉树的身影从帘下入来,随即挥手,示意殿中之人退下。
苏瑜搁下茶盏,起身走了几步扑到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真是又窝心又舒适,“臣妾想陛下了。”
宣祈冷漠的狭眸闻声多情起来,抱住她的腰枝,叹道“你呀,心里铁定没有朕的位置,否则怎舍得将朕留在宫里这么几日”
也就四日好不怎么这酸溜溜的语气像是几生几世似的。苏瑜哧笑抬眸,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上手轻轻点了点,“陛下冤枉臣妾,陛下若真心想臣妾,怎的不去碧落庄看臣妾”
宣祈一咽,这小女子还真是不愿意在言语上吃亏,“你赢了。”
说完,将苏瑜打横抱起往临窗的香妃榻上去。
苏瑜坐在他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脖颈,眼睛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