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那张嘴也不是一日两日这样,你听过就罢了,反正姑娘又不会当真。”
采玉从袁嬷嬷怀里出来,怒火难消的坐到一旁的栏椅上,“幼时只觉着这老太太偏心二房的玫姑娘,从来不关心我们姑娘,有时太太被她刻薄了悄悄哭,也只觉得这老太太可怕。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她那张嘴还那么讨人厌。”
袁嬷嬷默默的陪着她,听她继续抱怨,“今时今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真当这儿是下河县老家的苏家吗你瞧她那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蹬鼻子上脸,给咱们姑娘找麻烦呢。”
采玉揩了揩眼角的泪,哽咽着声音,“我嫁不嫁人跟她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她假好心替我张罗自己拎不清上门来胡搅蛮缠,还羞臊我一顿,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我真想将这堆人赶出去。”
“哟,我之前以为你是个沉稳的,没想到你嘴刁起来连嬷嬷我都招架不住。”
采玉被袁嬷嬷这句话给逗笑了,“嬷嬷您尽管笑话我吧,反正今天听了苏家老太太一席话,我窝着一肚皮的火。”
袁嬷嬷还惦念着小花厅里的情况,“姑娘知道你心性,就是怕你憋坏了才叫我带你出来透透风。主子好心你别辜负了,小花厅里你就别回了,去后头看衍哥儿吧。”
采玉赶紧揩干眼泪站起身,“不,我还是跟嬷嬷回小花厅去吧,如今王府里的就只有嬷嬷与我是姑娘身边真正的老人,莫叫苏家那群豺狼虎豹把咱们姑娘给欺负了。”
袁嬷嬷心道采玉还是拎得清的,姑娘没白疼她。
二人又走进垂花门,花架上的紫铃花透着淡淡的香气,在空气里四溢开来。
“如今她心里苦,求到我跟前来,你说我若是不管管,岂不是太狠心了。”
徐老太太话音刚落,苏瑜就见袁嬷嬷和采玉一前一后沿着椅后的花架站回她的身边。她唇角浅掀,细细品着徐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言道“大唐不幸,出了百年难遇的一位叛国皇帝,如今诸候小国来犯,他又勾结北国进攻大唐意图不轨,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就是咱们人在京城,也难免寝食难安,谁心里又不苦呢再说,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吏部报甘宁县出缺,也是又仔细又谨慎才选派人选前往任职,岂能是我一个内宅妇人能左右的而且据我所知,甘宁县是贫苦,可若不是贫苦之地又怎会出缺呢依我看,沈大人去甘宁是好事,只要他在甘宁县做出成绩,他的前任做不到的他做到了,年底吏部考核难道会看不见吗”
苏玫将唇页抿得苍白无血色。
陈氏闻声也是轻轻搅着手里的帕子,气得浑身发抖。
最受打击的是徐老太太,在她看来,苏瑜这明显是一副推脱的样子,她根本就不想帮苏玫。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睨向旁边的大儿子苏宗耀,这可是他的亲姑娘,她又是他的亲阿娘,难道他就不能帮忙开句口
苏宗耀感觉到阿娘投来的目光而倍受压力,他早就知道阿娘和二房没安好心,急着见苏瑜铁定有事,没想到竟是想借苏瑜之手将沈重霖从甘宁县调回京城来。这是朝廷大事,是吏部和即将登基的王爷才能讨论和决定之事,她们怎么可以拿来为难苏瑜万一苏瑜动了恻隐到王爷跟前说了,且不说沈重霖是什么身份,单单他与苏瑜从前那点破事儿是个男人心里都会别扭吧。再万一惹得王爷生了气,恼了苏瑜不再宠她,那不仅苏瑜要被打回原形,就是苏家也更是没什么前景可言了。
苏宗耀不敢想,越想脊背越凉。可是他与阿娘还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今日要是不替她分说两句敷衍过去,只怕回到荷花巷子依然难以安宁。
“阿娘,王妃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