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站在瞳晖院门口迎苏瑜,看到宣祈竟是将她抱着,也只是简单的讶异的片刻,“老太太知道王妃来了,一直在屋里盼着。”
进了屋,宣祈将苏瑜搁下,众人朝夫妻二人行了礼。
苏瑜问道“范大夫人呢”
梁氏微微靠近,声音低低的,像是怕里间的人听见,“范大夫说让咱们这些后人好好孝敬,老太太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苏瑜心中大骇,她努力稳了稳心神才没彻底倒在宣祈怀里,“我去看看外祖母。”
听着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悲切,宣祈松开了手,“我在外面等你。”
梁氏和孙娴一左一右将苏瑜扶着往里去,珠帘一撩,便是满室的药香味儿。四月初的天已经开始暖活了,可是这屋子里窗扉紧闭,处处透着阴森的丝丝冷意。
周老太太平躺在床榻之上,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头微微歪斜。看到苏瑜,唇角一扯,可是这一笑又很费力似的,“阿瑜,你身子不好,不该来。”
听着这只有进没有出的声音,苏瑜在床前落坐,紧紧握着周老太太的手,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外祖母病了,就是中间隔着刀山火海,孙女儿都是要来看看的。”
“别哭。”周老太太像是长长叹了口气似的,“月子里的妇人哭了伤眼睛。”
“孙女儿不怕。”苏瑜一直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让周老太太伤心。
“我的小孙孙好不好真是遣憾,我恐怕活不到去见他的时候的。”周老太太满嘴怆然。
“王爷给起名了,叫衍哥儿了。”苏瑜轻言细语,像是怕声音大了会将周老太太的气息惊散似的,“外祖母好好用药,衍哥儿还等着在您怀里撒娇呢。”
周老太太微微摇头,“我知道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瑜姐儿,看着你们妹妹前程诸好,我心里才宽慰,可是自古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哪有那么多的好处都叫我的子孙占住的所以,老天爷才会出婉姐儿那档子祸事罢。”
周老太太满目愧疚的看向立在床前的孙娴,“我可怜的娴姐儿,好不容易得到桩美满姻缘,若要因着此事亲事受损,我怎么对得起你哦。”
孙娴担心祖母过分悲痛,忙道“祖母,这不是您的错,请您不要自责。”
余氏先前在屋里服侍周老太太汤药,苏瑜她们一进来就自动退到一旁,“是啊,阿娘,您这辈子为小辈操的心够多的了,若娴姐儿的婚事真的受影响,那也是娴姐儿的命,怨不您。”
天知道余氏在说这话时心里有多痛,真是恨不能将孙玉溶吊打一顿,如此仍不能解气。
阿娘的话让孙娴神情黯然,但周老太太这样她又不敢表露出来。
“我想过了,欢姐儿这事儿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周老太太像是深思熟虑之后言道“趁事情未在京城传开,尚有转圜余地,让溶姐儿一家离开京城,连上河县老家也别回了,省得就近给祖宗丢脸,让桦哥儿另外择一处给他们一家安身立命。”
老太太这是要彻底的杜绝后患啊,梁氏和余氏都没有意见,可是孙玉溶本人意见就大了。适才她一直站在最尾末,苏瑜她们进来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然后就静静听她们扯东扯西,就是不答话,这会儿火烧到自己身上,她怎么会干
孙玉溶立即跳出来,“这怎么成阿娘,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婉儿出了这样的事,谁愿意啊你不想怎么搭救她,尽想着怎么给孙家遮丑,她到底还是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