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苏瑜曲了曲膝,宣祈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疲惫的眉宇间。不悦的拿眼斜向袁嬷嬷,“府里出什么事了么王妃费了什么神”
听到王爷这样问,袁嬷嬷的一颗心悬吊吊的,曲膝跪在地上,“回禀王爷,是王妃娘家的继母,不懂王府的规矩,才进王府就闹了点动静,如今虽是地位悬殊,到底是办苏家的长辈,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袁嬷嬷一席话,既点明了是苏家人不懂规矩方才造次,又言明了是苏瑜的娘家长辈,她不好出言教训,左右为难的处境。
苏瑜没料到袁嬷嬷会这么说,看来何氏真是把她吓怕了。“嬷嬷,你下去歇着吧,我与王爷说会儿话。”
“是。”袁嬷嬷恭敬退下。
苏瑜又摒退了室中其他随侍之人,这才回视着宣祈愠怒的目光,微微笑道“其实并未像袁嬷嬷说的那么吓人,我这个继母惯会搅事,还在苏家做姑娘时我就习惯了。这次进京来,我也做好的准备,她哪里能让我费神”
苏瑜运筹帷幄之能他是知道的,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后院妇人真是关心则乱。可见苏瑜眉眼间带着点点疲惫,宣祈还是很生气。“毕竟是桩麻烦,你若不好做主,便由我出面打发他们回下河县去吧。”
苏瑜缓缓垂眸,光影下睫羽根根分明,“何氏母女我倒是不在乎,只是我阿爹。”说到这里,苏瑜住了声,拉着宣祈走到一旁坐下,才又开口,“我阿娘在我很小时候就过逝了,祖母嫌弃我是个姑娘,逼着我阿爹娶了何氏这个后娘进门。何氏跋扈,将性情平和的阿爹压得死死的,纵使有心维护我也总是被怼得很惨。后来有了苏怜苏盼,祖母见何氏还是生的姑娘,便对我们这一房彻底放弃了。何氏也因此变得更加乖张,总觉得苏家人看不起她,到哪儿都带着一身的刺,只要两句话不对付,不管是谁都在她那里讨不到便宜去。我阿爹不想我被何氏委屈着,专程替我挑了门亲,于是我嫁给了沈重霖。那时我一心期盼着夫妻和睦同心,也就顾不得阿爹在家怎么受何氏的气了。后来我设计离开沈家,原也没打算住回娘家去,但就算我是回去跟阿爹告别,她也容不得我。这些年时而与阿爹联系,在上河县时还会差人回去瞧瞧,进京后便也没了他的消息。当初与你成婚,我自知前程风险,也不敢请阿爹进京,如今王爷平安归来,又逢阿爹进京,妾身也想好好尽尽孝道。”
在与苏瑜初识时,他便让青蓝打探过她的底细,但这样详细的成长经历却是没有的,而他也是头一回听苏瑜提及。“府中之事你做主便是。”
苏瑜微微颌首,提起了另一桩事,“谢玉瑶的案子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朝廷惯例是过了正月十五开朝,但六部该运作的还是得运作。宣祈说,“谢玉瑶的证据是铁证,纵是肖禀坤不死也翻不了案,大理寺已经重新找到证人,安荣候府的冤情开朝即可申诉。”
“此时终归与王府有关,皇帝那里。”谢玉瑶,京兆衙门还有巡防营在皇帝面前合伙演了一场将肖禀坤扯下马的戏,肖禀坤死了,皇帝多少肯定有遗憾。
知道苏瑜在忧心什么,宣祈抬手捋顺她额间一缕缭乱的青丝,“皇帝已经错得太多,不会再愿意往自己身上添一笔不明是非的账。”
谢玉瑶会开心吧。“肖敏呢”
“吕中信日夜派人盯着,这次没人敢偷梁换柱。”
这么说,肖敏这次算是再劫难逃了。
苏瑜一时沉默,宣祈抬起她的下额,深遂温润的眸子像要将她看透一般,“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