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点了点头:“许多时日没有见到你, 你瘦了许多,在王府里可好”
云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容,这段时间确实因病消瘦许多, 却没有想到安乐侯能够发现这一点。
“很好, 前段时间偶染风寒,缠绵病榻许多时日,因而才瘦了。”云泽道,“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父亲可好”
安乐侯的目光里都透着憔悴。明明半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 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心力交瘁,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兄长惹出来的那些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安乐侯低低咳嗽了一声,未将目光落在云泽的身上, “家门不幸, 我只当他心性贪玩, 没想到他敢带着天子去那种地方。陛下让他娶了公主他也不知道珍惜,将一些脏臭的人接到家里来败坏门庭。他的前途被他自己玩没了,我打过骂过, 无济于事。”
从前安乐侯在云府中地位超然, 云洋和云泽都畏惧他。
眼下云泽不在, 云洋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 将安乐侯顶撞得险些被气吐血。
安乐侯自身不正,为了前途将家中嫡子让出, 在训斥云洋的时候, 云洋反而拿这件事情讽刺他不配做父亲。
这次安乐侯明显放低了姿态。
他觑了一下云泽的神色, 云泽十分平静,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假装担忧或者幸灾乐祸。
“父亲是来向我吐苦水的”云泽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恐怕不能给您分忧。”
安乐侯紧紧握住他的手:“泽儿,我知道你怪我,可父子没有隔夜仇,咱们终究还是一家人。”
云泽将他的手腕拿开:“父亲,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您如今后悔,是后悔亏待我和我的母亲,还是后悔识人不清以至于云府前途渺茫如果能重来,你是想补偿我,还是想趁年轻多生几个孩子”
安乐侯呼吸一滞。
云泽字字戳在了他的痛处。
他最后悔的是没有看清云洋和蔡夫人的真实面目。
倘若能够重来一次,安乐侯肯定想方设法多生几个儿子,哪怕一个、两个是孽子,其他人也能顶上。
云泽看着安乐侯的眼睛:“上次见面之时,我便不想再您了,今天只为打消父亲所有希望。孩儿与父亲您的缘分浅薄,从前便往来不多,得您照拂很少,希望以后互不打扰。”
安乐侯心口闷闷的疼痛:“泽儿,你说父子关系能这样斩断么”
“或许三四年前就已经断了。”
云泽只在心中想了想,未曾说出来。
他不想成为安乐侯用来打击云洋的工具。与云洋曾经有恨也好,有怨也好,都是曾经的事情了,云泽并非对仇恨念念不忘的人。他只想有新的生活方式。
云泽起身离开。
安乐侯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要去钟行那里泽儿,你以为有他当靠山,你便能凌驾于你父亲之上了”
云泽愣了一下,还未完全消化安乐侯的意思。
安乐侯深吸一口气:“你先坐下来。”
云泽重新坐了回去。
安乐侯道:“这件事情有关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和未来,泽儿,你对爹保证,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失去平日的理智。”
云泽脑海里一片空白,不自觉的道:“请讲。”
“与你交好的人其实是摄政王,并非瑞郡王钟劭。”安乐侯一字一句的道,“泽儿,他欺骗了你,他贪恋你的容色,动用一切手段让你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