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不耐地“啧”了一声,脑子里乱七八糟,从柱想到神,又从神想到自己,最后干脆清空思想,直到紫藤花家的老婆婆将伤药放在门外,语气恭敬地提醒并告退后,他才提着胳膊上最后一截没拆开的绷带起身,拉开门,单手去拎安安稳稳落在地面上的医药箱。
而几乎是和他的手指碰到医药箱的同一时间,隔壁住着废物儿子和他的智障队友的房间也“唰”地开了门,从里面探出一个乱糟糟的金毛脑袋,表情紧张地看了过来
“师兄,你受伤了吗”
“没你什么事,睡你的觉去。”
狯岳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拎起地上的医药箱就转身回了房间。
估计是刚才来送药的声音被听见了,废物儿子耳朵太好使就是这点不好,只要离得近一点,他无论做些什么都没有隐私,讲话也是疗伤也是,好像一切都会无所遁形一样,狯岳的防备心也不轻,虽说对我妻善逸不至于多警惕,但是不妨碍他觉得有点心里发毛。
然而后脚刚迈进房间,还没等狯岳反手关门,我妻善逸就格外自觉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屋,甚至还很没眼色地顺手带上了门,狗腿地伸手要去接狯岳手里的医药箱
“这个还是我来拿吧,师兄你受伤了怎么刚才没说啊如果不是炭治郎闻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我都不知道师兄你居然还带着伤。以前也老是这样,受了伤从来都不说,还要我听到你自己偷偷包扎才知道”
金发少年在烛火下絮絮叨叨,表情也不像哭泣或者尖叫时候一样夸张,安安稳稳地垂着眸,金褐的瞳色从被烛光映成橘红的睫毛下透出来,从他手中接过箱子之后,手脚麻利地从医药箱中拿出纱布和伤药,又利索地把雪白的纱布扯成一条一条,嘴上仍旧嘟囔个不停
“还好炭治郎的鼻子很好用,我刚刚也听见老婆婆来送药的声音了。说起来,师兄,我觉得这个老婆婆很可怕哎,准备衣服和房间都好像瞬间就完成了一样,就像是妖怪的法术嗯,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老婆婆不像妖怪了,总感觉妖怪不长这个样子,但是我又为什么知道妖怪该长成什么模样呢”
那当然是因为你见过妖怪,甚至还杀过,只不过忘记了而已,废物儿子。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去。
“废话真多。”
狯岳撑着脸,表情平淡地坐在对面,此时二人中间只隔了一个医药箱,还有映在彼此脸上的烛光,气氛虽然说不上温馨与否,但好歹一点也不剑拔弩张,也没有之前在隔壁逼问“箱中鬼”时候的吵吵闹闹,安静到不太像有我妻善逸存在的场合。
狯岳也觉得有种莫名不自在,就这么氛围古怪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刻意用不耐烦的语气开口“你跟进来干什么叫你滚回去睡觉了,这时候耳朵又听不见了吗。”
“好过分的说法”
毫不意外地,我妻善逸的嗓音一下子就飙了起来,立刻开始吵吵闹闹地指责起来“过分冷血无情明明是师兄你故意藏着伤口不说出来吧伤口一直不处理可是会变严重的,带着这种伤口去杀鬼,出现意外怎么办,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师兄根本一点也不关注自己的身体连师弟的关心也要嘲讽,过分,好过分我要写信告诉爷爷”
“吵死了”
狯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开始有点后悔刚刚为了打断古怪氛围说的那句话了虽然说气氛变得正常了起来,但是善逸这个废物也实在太吵了吧
还要告诉老师是小学生吗,哪有废物儿子要打妈妈的小报告的
“再提这件事就准备挨揍吧,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