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次三番接触到了倪蕾的眼神,她不用刻意挑衅,只需要那样盯着她看,凌暖青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这就是心虚,作为一个第三者的羞耻感。
凌暖青想捱到开席的时间再进去,她出神地盯着鱼缸,耳朵里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拐杖落地的声响。
她心里一惊,慢慢转过身,就看到老爷子站在了后面。
凌暖青轻呼口气,“爷爷。”
“说吧,你是离不开老大,还是不想离开他”
凌绍诚已经在外面找了一圈,他掏出手机想要给凌暖青打个电话,却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传来。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老爷子和凌暖青面对面站着,他将手机放回口袋内,一只脚刚迈出去,凌暖青就开了口。
“爷爷想让我离开他”
“明知故问。”
凌暖青没有像往常那样眼神躲闪,不过一瞬间而已,这女孩就跟换了一张脸似的。
所以说恶狼带大的,即便她是只小白兔,又能纯良到哪里去呢
凌暖青将手掌紧贴向玻璃面的鱼缸,凌绍诚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水光潋滟,衬得她一张小脸也模糊了。“爷爷这么关心我和绍诚,想必我父母正在找我的事,您也有所耳闻吧”
父母
凌老爷子端详着凌暖青的小脸,看来有些事,她是真不知情啊。
“我当然知道。”
“我不是不想离开他,只是我要这么走了,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我爸妈了。”
凌绍诚站定在原地,这两人像是坐在了谈判桌上,凌暖青口气这样镇定,完全没有被老爷子的威严给压住。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爷爷”
凌老爷子很是反感这声称呼,“你配吗”
“那我自然是跟着绍诚喊的,您不爱听,我也没办法。倪小姐现在是凌大少奶奶,却要委屈她还住在家里,我知道你们都沉不住气。这样吧,您帮我找到我父母,我就离开他,怎么样”
凌绍诚手掌攥紧,听着她一字字的往他心里剜,她不止学会了跟人谈条件,而且知道怎么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爷爷,您要找两个人再容易不过了,接下来他们还要筹备婚礼,我的存在只会是个麻烦,您看”
“这么说来,你是愿意离开老大的。”
凌暖青手掌按在冰冷的鱼缸上,目光紧盯着铺在玻璃缸底部的白沙,“我逃过一次,没有成功,所以现在胆子变小了。要是爷爷肯帮忙的话,我还可以试一次。”
凌绍诚收回了僵硬的两腿,提着的一口气久久压不下,他面无神色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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