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父妃和姐姐在宫里依然举步维艰。
姐姐正在争储的紧要关头,他不能再拖任何后腿。
何况他和秦玉龙矛盾重重,怎么肯让人知道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一瞬间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赫连奚考虑了一堆事,对他和秦玉龙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本身,却没有太多反感。
赫连奚点好朱砂,只听身后一声复杂男声“你当初在战场上画花钿,也是这样熟练”
赫连奚转头,看到秦玉龙已站在他身后,穿了身中衣,领口仍有痕迹。
“什么战场我听不懂。”赫连奚假装不知。
昨晚的记忆已经断片,他半点儿想不起来,他到底说漏了多少
赫连奚清楚自己的酒品。别人是酒后胡言,他是酒后吐真言,所以从不敢饮酒过度,怕酒后失言被人抓住把柄。可昨晚他太想家,长黎也没有栖凤那么多人盯着他拿捏把柄扳倒父姐,就多喝了些。
这一喝就坏事了。
秦玉龙是知道他是战场上那个人了
赫连奚不愿承认。他在宫里勾心斗角了太多年,战场上那段真刀真枪拼杀的日子,反倒是他觉得最真实放松的时刻。他在最真实的时候放纵过真心,偷偷喜欢过那个意气风发、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
承认了他是战场上那个对手,就仿佛承认了他喜欢过秦玉龙似的。
可这份浅薄的喜欢,在父妃、姐姐、栖凤,与自身的命运之前,太不堪一击。
秦玉龙见他装傻充愣,欲言又止,终是将此事揭过不提。
战场上棋逢对手,于他是一段白月光、朱砂痣般的美好回忆。于对方而言,恐怕只有国仇家恨的耻辱,他何必让对方不痛快。
“昨晚”
秦玉龙刚开了个头,赫连奚就冷静道“昨晚你我皆喝多了,酒后乱性,谁也不必当真。你不必把我当寻常栖凤男子,失个身而已,我不会为此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你也不用负责,咱们只当这事没发生过。”
秦玉龙静默片刻,还是把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会向陛下皇后殿下请旨,赐我们成婚。”
“我说了不用负责,你听不懂么”赫连奚皱眉。
秦玉龙抿唇“你不必担心陛下和皇后殿下怪罪,我和陛下皇后殿下交情很好,而且他们也同意了柳雁声和沈鹤洲的事”
“秦玉龙,你不仅不会讲人话,还听不懂人话。”赫连奚不耐道,“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结为连理,我们算什么你喜欢我吗一直以来都相看两相厌,昨日才说我没人爱,睡了一觉就喜欢不是很可笑我知道你秦家的家教不会教你睡完不负责,可既然互相讨厌,成了亲也只是一对怨侣,我不需要这样的负责。”
他的亲情掺杂一堆算计,若连爱情都是因为“负责”才得来,那也太可悲了。
他生于泥潭难以自拔,却也有宁愿沉沦也不乞垂怜的骄傲。
秦玉龙一顿,说出实情“昨夜我并未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