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栖凤九皇子罢”赫连奚正暗自担忧未来,就被陆雪朝点名了。
他猝不及防一抖,赶紧起身,低声道“是。”
皇后认出他并不奇怪,毕竟整个屋子的男人,只有他眉间有朱砂。
这是栖凤国男子的标志。
赫连奚不想对着敌国人卑躬屈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非他想死。
他还不想死。他死了,父妃和阿姊会伤心的。
陆雪朝温和地问“九皇子在长黎住的可还习惯若有水土不服之兆,便去请太医,莫要见外。”
赫连奚心里冷笑,身如飘萍,寄人篱下,怎么会习惯。他就是一个外人,如何能不见外。心知肚明的事,何必故作关心询问。
赫连奚连对敌国皇帝都敢不假辞色地回呛,正要抬头回答,看到那高雅冷淡的美人含笑的神情,似冰雪融化,春风拂面。
原本生硬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少年漂亮的脸蛋突然红起来。
可是,可是他对我笑了诶。
他笑起来真好看,语气也好温柔,父妃都是这么对他说话的。
赫连奚来长黎后,除了坚持不懈找秦玉龙的茬,都不怎么搭理其他人,自然其他人也不亲近他。秦玉龙跟他一见面就冷嘲热讽,都没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讲话。
虽然知道皇后可能只是客套,心性单纯的小皇子也做不到恶语相向。
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是赫连奚的做人准则。
“皇后殿下,我我都挺好的。”赫连奚吞吞吐吐地回答,因为害羞,声音很轻。
秦玉龙不解风情道“你没吃早膳吗没力气说话”
这小皇子竟然还有害羞脸红到不敢大声说话的时候。对他怎么就中气十足,骂他一百句都不带重复的。秦玉龙莫名不爽。
他当然不会对雪朝哥哥不爽,所以就对赫连奚不爽。
赫连奚咬牙,很想回一句“我早膳用过了,只是看见你后吐了”。
冷静,皇后殿下跟前,不能这么讲话。
赫连奚扯起一丝笑“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就是夸陆雪朝是仙人了。
花颜眼睛一亮。有文化赶紧记下来,用到话本里。
秦玉龙一脸憋闷。赫连奚文武兼修,秦玉龙的文采却远不如武功,比起文化,他确实输了。
他郁闷地想,自己就该拿上玉龙枪和这九皇子打一架,这种用嘴皮子你来我往的宫廷斗争太不适合他了。
可惜宫中禁止斗殴。
陆雪朝“”
这是什么幼儿宫斗。
他略过这对冤家,一一问候了其他人。
几人都很讲规矩,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傅惜年神情隐隐激动,有种见到偶像的快乐,但还是强作冷静,没有失仪。
他是十八岁的探花郎,已是科举史上数得上号的年轻天才。多少人穷尽一生考取功名,年过花甲仍是童生,傅惜年已算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但在陆雪朝这个十四岁状元面前,仍旧不值一提。
寒窗苦读时,傅惜年读过不少陆雪朝做的文章,不止一次惊叹,怎会有人十四岁就能有这般才学,如此见地。若能与之一见,定要与之论学问,辩上三天三夜。
乍见真人,怎能不欢欣。
只是他是文人,素来矜持,再激动也不会表露得很明显。
轮到花颜时,他就没那样多规矩,直言道“皇后殿下真是神仙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