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感觉,她要是再调侃一句,小巫没准为了自证,会当场徒手刨个坑钻进去,表演一出“你看我其实不是蛇,是条蚯蚓哦”的经典曲目。
咳嗽一声,言落月转移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啊“
“”
绷带下,刚刚涌起的血色,又潮水般从小巫脸上褪去。
小巫半低下头,嘴唇抿起,用一种自知是个异类的口吻说道“我没有名字。”
“”
回答完这个问题,小巫就别开脑袋,刻意不去关注言落月的目光。
他唯独不想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讶、排斥,或许还有厌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巫很久之前就懂得,旁人的一颗排异之心,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那是数度令他几欲丧命的东西。
语言,是这个世界通行的基本法则,他曾险些因语言不通而死。
文字,是更为高级的交流技巧,他也因为不懂文字吃过许多苦头。
至于姓名这更是所有人都默认的通行规则。
但在他的传承记忆里,自己好像并没有一个名字。
“巫”这个字,是他对于自己留有的最深刻印象,他愿意把它当做姓氏。
言落月惊讶地发现,小巫的肩膀竟然紧紧绷着,略往前倾,仿佛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要承受攻击似的。
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自己没有名字。
女孩儿的手掌慢悠悠地在白纱前挥了挥“名字嘛,自己喜欢就可以用啊。”
“这东西可以是亲人起的爱称,可以是朋友送的别号,也可以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几个字就算你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也最多被人编进歌里嘛”
小巫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瑟缩,瞬间被那个“达拉崩吧什么什么”的长名字冲了个一干二净。
他抬起眼来,迷茫道“啊”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名字这人从魔界来的吧
言落月这才发现,自己话题太放飞了,连忙揉了揉鼻尖。
“咳,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没有名字,那取一个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哪怕隔着一层白纱,言落月也能感觉到,小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敢打赌,如果小巫头上有根天线似的呆毛,这会儿一定站得比阅兵都直。
小巫的上身朝言落月前倾,已经遮掩不住他呼之欲出的渴望。
男孩近乎虔诚地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提出那个要求
“那,那我能请你给我起一个吗”
他飞快地补充道“太麻烦你的话,就不用了。我只是刚刚听你说,名字也可以是朋友间赠送的我只是我希望”
他希望,他们可以是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我们刚刚组团刷过怪呢而且起名这事,一点也不麻烦呀。”言落月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小巫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白纱看着她,觉得小姑娘的脸上明媚得像是同时亮起了十个月亮。
小女孩神采飞扬地支起下巴,食指有节奏地晃了晃“我跟你说,我最会起名字了”
不远处,沈净玄听到这番大言不惭的宣言,背影猛然一震。
她先是看向地上“小明的蓄水池”,又想起自己没到手的“羞答答的含羞草静悄悄的开合”。
最后,沈净玄联想起那个堪称无敌的假名“口口口”,不由向言落月投去两道极度震惊的复杂目光。
从某个角度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