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用手死死地捂住眼睛,时不时打一个薛定谔意味的哭嗝。
但那如魔似幻、魔音绕耳、几乎哭出花腔的高八度海豚音, 却明显是停了下来。
言落月带着哭泣后特有的重鼻音,噎声噎气地说道“这,不太好意思吧。”
“呵呵,小友真是,家教过人,真心懂得替他人考虑”
东老几乎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好朋友。这艘飞舟, 请几位小友务必收下啊”
“那”言落月见好就收。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我们就收下这份友谊的证明吧,谢谢你们啊。”
东老“呵呵呵呵, 小友, 实在,太, 客气了。”
钮书剑没有东老那种唾面自干的功力。
别说露出假笑了,此时的钮书剑,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摆不出来。
他只能复读机一样地重复道“太太客气了。”
不知为何, 此时此刻,他们居然格外希望言落月继续哭下去。
可能是因为这小姑娘的哭声一旦停止, 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 样样都衬得他们更像两个自动找瓷碰的冤大脑袋
言落月擦净眼泪, 站起身来,向身后的飞碟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个动作, 凌霜魂瞬间会意。
气质冷淡如高山冰雪的史官微微颔首“既然如此, 我们的飞碟就留给你们。”
“啊”东老微微一惊, “这我等不敢染指姬妖尊的爱物”
话音未落, 他便见凌霜魂下巴微抬,以一个跟自家少主刚刚撞了别人飞舟时,一模一样的出场姿势,朝自己冷淡地看了一眼。
“无妨。”凌霜魂抑扬顿挫地朗诵道,“反正,妖尊看到被毁坏成这样的飞碟,多半也会心中不悦。”
东老“”
刹那之间,东老什么都明白了。
跳进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则是
敲你妈,听见了吗,敲你祖坟,敲你族谱上下全家
可是在脸上,东老还是要抽搐着嘴角,打落牙齿和血吞地说道
“敬献给妖尊的法宝,怎么能有瑕疵呢我等愿意出钱出力”
听到这里,白纱下双目紧闭、气质堪称孤苦伶仃的巫满霜站了起来。
他摇摇摆摆地向凌霜魂走去,又被凌霜魂痛惜地把住手臂。
巫满霜插话道“哥哥,我们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东老“如果来不及出力,我们多出一点、一点我的意思是,多出亿点维修的材料,也是应当的。”
说完这句话后,东老终于看到,鹤氅冠带的少年人重新掏出那本书简。
鹤族史官笔落如珠,自言自语地念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大概是一整天里面,唯一值得他们高兴的事情了。
然而东老实在笑不出来。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只感觉很亏、很空虚、尤其特别十分的憋屈
云海之上,一架巨型飞舟悠悠驶过。
言落月好奇道“小凌,你真的把后面的内容记载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怎么会呢”
凌霜魂闻言正色相对,原本端庄的坐姿一下子变得更加挺拔。
他肃声道“史笔如刀,岂可为强权厚禄而更改”
言落月心想,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