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舍得就此杀了。
这算是情爱吗似乎并不快活,反徒增了许多烦恼。
薛鹂远不如面上那般镇静,她被魏玠的阴晴不定吓得要发疯。前一刻仿佛要取她性命,一句话后便能与她耳鬓厮磨,她从未见过如此难以琢磨的男子。
她一边配合地仰起头与他亲吻,一边在脑子里迅速想着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事。却不知怎得,想起了多日前魏玠近乎威胁的话,倘若她不能让他感受到情爱的快活,便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如今的魏玠兴许是感到了厌烦,亦或是她今日想要逃走,惹得魏玠心中不耐,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一吻毕,薛鹂扯了扯他的袖子,眸子水盈盈的,唇瓣也好似染了一层花汁,娇艳无比。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会因薛鹂而产生异样,冰冷的吻也渐渐有了热度。
薛鹂柔夷似的手指被他握在掌中,他呼吸有些不稳,额头抵着薛鹂的肩缓缓平复,片刻后,似乎仍未有好转,他的唇摩挲着薛鹂的侧脸,嗓音低哑道“鹂娘,你知晓该怎么做吗”
薛鹂脸颊火烧似地发烫,她咬了咬唇,半晌没有吭声。
魏玠做了二十余年的正人君子,繁衍子嗣的男欢女爱是为天理,而这样的下流行径于他而言却有几分难以启齿。
说不如做,他索性捏了捏薛鹂的指尖,将她带向自己。
琴房一向是魏玠寻求清净,去除杂念的地方。人生一世都有既定的命数,他要为了魏氏而活,恪守礼教节制欲念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薛鹂,让他奉行多年的仪态礼法在欲念前溃不成军。
侍者端来净水与帕子,魏玠握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替她擦洗干净的时候,她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谁能想到克己复礼的魏玠,在动情之时能发出这些声音,让她一个听者都羞愤欲死。
那些喘息与轻吟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直到魏玠若无其事地叫来侍者,她仍觉得回不过神。
魏玠擦干了手上的水,沉思片刻,问道“鹂娘对乐安做过这些吗”
他的心情似乎还算愉悦,语气便也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莫要骗我。”
薛鹂连忙答道“不曾。”
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世上与我如此亲密的仅有表哥一人。”
魏玠连她用过的杯盏都要丢弃,倘若她与梁晏有过什么还敢碰他,只怕不死也要被剁了这双手。
他坦白道“乐安已经离开了洛阳去往上郡。”
薛鹂强忍失落,只露出些许无奈,说道“我与世子无缘,能与表哥相守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笑了笑,似允诺一般说道“只要鹂娘爱我,我亦会永远待你好。”
夜色已深,魏蕴猛地坐起身,薄衫已被冷汗浸透,凉风一吹冷得她霎时间清醒了过来。动静引来了守夜的侍女,侍女立刻递上茶水,关切道“娘子可是做了噩梦”
魏蕴缓了缓,低落道“我梦到了鹂娘,有人欺负她,无论我如何追都追不上她”
薛鹂已经失踪多日,侍女不知劝了多少回,只好安慰道“薛娘子定会平安无事,娘子还是莫要为此伤神了,连平远侯府的人都走了,娘子心急又有何用呢”
魏蕴想到梁晏,不禁冷嗤一声。
然而冷静片刻,她脑海中又响起了一道人声。
“我今日似乎听到了鹂娘的声音。”
侍女默了默,语气越发无奈“小姐做梦了。”
魏蕴本来心中犹疑,被反驳后反而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