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只单方面赐予,显然有意不再与凡俗过多牵扯,族中自得早做筹谋。
昔日先祖离开前曾留下过前往仙城的路线,叫后辈有心者可自去寻仙,百年间也陆续有族人追寻而去,可或许他们这一脉与仙无缘,一个个皆一去不回,不知道是客死异乡,还是入了仙门自顾不暇。
齐灿幼时幻想过是后者,期盼着某日能有族人从天而降将他们举族带进仙城,长大后便知多半是前者,若他入了仙门,便是再艰难也要设法派人联络族中。
久而久之,族中再无人前去追寻什么仙缘,凭着先祖留下的余荫,齐家在陈国地位超然,只要不做犯众怒之事,自可享乐一生。
直到三年前断了赐下,如同当头棒喝,将他们从安逸中敲醒,但事关重大,知晓的真相的也只寥寥几人。
齐灿也是这次被派来白头镇前才知晓,震惊之余才明白为何两年前焕堂兄忽然抛家弃子吵着要去寻仙,原来是去仙城探听消息,只是至今未回。
乍闻月山出现仙人,族中还猜测过来的是不是那位先祖的仇敌,要将他们齐家斩草除根,惶惶了好一阵。
虽之后猜测推翻,却又觉得是一个机会,便派了他来。
齐灿只觉得病急乱投医,分明清楚仙长不会在凡俗收徒,若不能被收为徒,又如何能到仙长面前去打听先祖的消息,何况仙长未必识得先祖。
他心下发苦,族中怕也知晓机会渺茫,只派了他来。
“怕只有为奴为仆这一条路可走。”
可仙人的仆从也不是想当便能当的。
庆松不知主人忧思,好奇说“可惜仙长们不知何时才能露面叫大家瞧一瞧,听说仙长不用坐纸鸢纸鹤便能飞。”
又满是憧憬“要是能坐纸鸢飞一回就好了。”
齐灿想到先前去小夏村看到仙仆们乘坐纸鸢纸鹤自在飞落的情形,也有些眼热。
他自小听着先祖事迹长大,也看过从仙城捎带来的话本,自是做过许多幻想,如今看来,倒不如什么也不知,如寻常百姓蒙昧一生,一知半解才最挠人。
罢了罢了,他心想,他得家族荫庇锦衣玉食十六载,作为回报,便是为奴为仆又如何,何况是给仙长为奴。
再转念又苦下脸来,便是他想,仙长还未必会收。
这两个月他并非真如对外表露的那般只是来看热闹,见过庙祝他便知从神庙下手怕是无用,赵四舍不下身份去小夏村,他却借着涨见识舍得,不时以看新奇为由前往。
可小夏村对外人十分警惕,便是从村中孩童口中也难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唯独前些日子小夏村前往各府城买人,才有机会动作,可有动作的不止他们齐家,想必各家都有往其中塞人。
可惜不是仙人买奴。
齐灿心中叹气,将所有郁卒和焦虑发泄给花生壳,捏碎挑拣到果盘,一口气剥出大半盘。
冷不防外头传来喧哗声,依稀是赵四郎的声音,声音渐大,仿佛在争吵。
庆松呲溜到门边去探头,听了一会儿回头“完了完了,赵家四郎跟西乌那帮蛮子打起来了”
齐灿起身过来。
白头镇因常有游人,建有不少客舍,与其费心思买院落买人,不如住客舍来的舒适,而且客舍建在镇中,来往消息流传最广最快。
他们彼此间打的都是这个主意,不免聚在了一处。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