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军官俱乐部里的舞厅虽然没有这么大, 但装潢实在是要好得多。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举办舞会呢
说起来,是不是只有自己和另一个人已经到了来着
他茫然地朝四周看去,觉得自己不太想朝另一位宾客提问。
一直盯着破烂的装修看似乎不太礼貌, 他只好抬头朝屋顶看去。
天花板说不定有三层楼那么高, 凭目测很难确定具体的高度, 吊灯熄着, 只凭窗户透入的光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最高处几乎是幽暗的,仿佛把周边的光线吸收了一般的幽暗。凝视着那个方向过久, 会产生目光连带着念头一起被吸收的错觉。
眩晕。头昏眼花。
他刚才在想什么
可能是从远处传来的东西折断, 碎裂以及一些奇怪的难以辨别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在颅内震荡着, 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正下午的变成暖色了的阳光照在手掌上
不对, 为什么他的手上拿着枪呢
手枪从他的手掌中自然地滑落,掉到地板上, 他却没听到有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
思考和视线一起滑落。
他昏了过去。
纪德头痛欲裂地从地板上起来,带着灼烧感的热气从四面八方袭到身上。
疲惫不堪。眼前的东西似乎产生了色差。
砰
等等, 谁开的枪。
纪德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手枪摸去,却摸了个空。
还没等他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舞厅的栎木大门被一脚踹开。
来者是一个手持双枪的赤铜色头发的男人。
终于, 在不知道神志混沌了多久之后,安德烈纪德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作之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然而不知为何更多的话却从脑中消失了。
正当他迟疑着不知所措时, 从身后大约十米的地方, 响起了一个让他立刻全身僵硬的声音。
“织田作, 你来了。”从说话者的语气来看是真的对织田的到来十分满意。
织田作之助几乎是立刻将枪口垂下,回答道“嗯,我来了。”
纪德顺着织田的视线回头看去一个少年半盘腿坐在地板上,身前放着的正是他的手枪。
和那双靛青色的眸子对视的一瞬间,几个小时的记忆在纪德的大脑里全部复苏。
就好像是在梦里被蛇咬了一口,醒来后在腿上也发现了伤口一样的体验。
纪德觉得那种精神上被完全压倒了的感受在现在又一次复活,他浑身的骨骼、肌肉都不再听从大脑的支配,血管中流过的液体似乎不再是血液,而是别的什么冰冷的东西。
他站立不动地看着织田作之助从面前走过,到但丁面前才停下。
“你受伤了。”织田不变的语调中却能听出责备之意。
但丁的小腿上简单绑着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但从少年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他有受枪伤和失血困扰。
“算是入场券的费用”但丁微偏了偏头,不在意地说道“我心里有数。”
织田注视了少年片刻,半跪下来,把枪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止血带,扎在少年的小腿上,全程背对着纪德且没有回头。
舞厅里沉默着。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