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的教学楼矗立在内部,夕阳的昏黄薄光将其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二楼朝着花园的窗户前, 站着一个打扮低调的青年。
“好久不见。”从走廊另一侧转来的吉田松阳温和道,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花园中,“花莲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了,时也君。”
长椅上,白色长发的少女穿得严严实实,神情仍然有一种空茫的木然,在花园中玩闹的孩子们并不打扰她,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没有威胁性的画面,隐隐灵动。
港口afia的异能者, 将花莲托付给吉田松阳的时也沉默地点头。
他并不常来看望花莲, 但几次见面,都能看出少女有所变化不再易受惊吓, 渐渐有了自主性,头发与肌肤也更有光泽,从脆弱向健康转变。
“之后一段时间, 我大概不会来了。”他对吉田松阳说,“钱和物资会有人按时送来, 拜托你们照顾好她。”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浅棕长发的青年温柔回答。
分明是同样年轻的外表,他却极易给人安全感, 使人生出信赖。被他人和规则践踏的孩子们是这样;看过更多而麻木的成年人们是这样;便是少年时代在贫民窟挣扎求生、加入港口afia后成为刽子手的时也, 也是如此。
“不一样。”时也道,“最近活动时注意安全。”
他看见男人的神色微凝。
“组织里有些事发生”他没指望对方听不出来, 含糊地提醒道, “可能会有大事情。”
他接触不到组织高层决策, 唯一略有些亲近的便是知道花莲存在、还替他遮掩的尾崎红叶。
但基本的嗅觉还是有的, 首领最近身体好转,做出的一些决策很是激进,例如暗杀政府官员、大肆抢占市场、惩罚手段愈发暴烈;而那名深受首领信任的暗杀者,也在首领默认下开始排除异己,连带着首席医官森先生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风雨欲来。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的小角色能不能从组织内部冲突中活下,此次前来到底是放不下花莲。
“真是糟糕啊。”吉田松阳显然明白了,“要我帮忙吗”
“你”时也意外之余撇了下嘴,“好好当你的老师,硬掺和进去会连尸体都没有的。”
他到现在都认为那次是自己判断错误,没有预料到看着温文尔雅的吉田松阳能有强大的个体战斗力,但那次只有自己,要是对上组织的一群异能者,这个男人同样会死。
吉田松阳对这份不带恶意的轻视笑而不语,只是在时也准备离开时,道“不去见一面么”
阴郁的青年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见了的话,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容,会生出逃跑的心思。
这样就好。
“”吉田松阳轻轻地叹了口气。
虚最近在做的事,确实是清除异己。打着因重获生机而雄心勃勃的首领的旗号,以忠诚的利刃的态度,稍微利用话术,让首领亲自做出被人指摘、自以为英明的决定。
但活了数千年的老不死感到厌倦。他没有欲望,只有虚无,如今不可能死去的现在,某种意义上渴求着平静的生活,而非面对一个愚蠢而贪婪的人类演戏。
即便是对人类怀有善意的吉田松阳,本质上也依然是“虚”。
浅棕长发的青年重新将目光移向窗外,天际的绯红与灿金交融的云霞倒映于琥珀绿的眼瞳,无人窥见的最深处,有着日久年深、从未褪去的猩红血色。
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