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普天同庆,盛大繁琐的登基典礼结束,白锦扶在宫中的锦麟苑大宴群臣。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秋日,宫中各个品种的菊花竞相盛放,五颜六色,争妍斗艳,仿佛也在为皇宫迎来它新一任的主人祝贺。
古人称菊花为花中君子,概因菊花盛放在百花凋零之时,不与百花争艳,品性高洁,多为文人雅士喜爱,于是白锦扶便将菊花赏赐给文武百官,以示恩宠。
但菊花的品种也有高低之分,品相越好、越难培植的品种自然也越名贵,正如皇帝给臣子的恩宠,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亦有亲疏之分。
白锦扶赏赐给普通大臣的不过就是一般品种的菊花,而赐给一些在他登基之前就曾帮助过他的大臣的,就是“绿云”、“墨菊”、“十丈珠帘”等那些较为稀有的菊花。
得到名菊的大臣们无不喜形于色,对白锦扶感恩戴德,而得到一般品种菊花的大臣们,心里却是又酸又悔,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看走了眼,哪里想得到最后竟然是这个下落不明二十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七皇子登上了皇位,这真是造化弄人。
在座参宴的大臣们差不多都得到了赏赐,最后就剩了两盆菊花还名花无主,一盆乃是堪称菊中之王的“帅旗”,此菊花姿雄劲,色彩艳丽,犹如一面旗帜,所以才得“帅旗”之名,另一盆也是名菊,为菊中之后的“绿牡丹”,绿牡丹花姿娇艳,色如碧玉,晶莹欲滴,比之春日之盛放的牡丹、芍药亦不逊色。
菊花剩了两盆,还未受赏赐的大臣里,也就只剩二人,恰好便是景彧和江叔衡,这两个帮白锦扶成功夺得皇位的过程中立下功劳最大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江叔衡是武将,“帅旗”之名与他最相匹配,而景彧是文官,以“绿牡丹”赏之,也恰得其所,众人都以为白锦扶会将最后这两盆花这么赐给江叔衡和景彧,而白锦扶也是这么想的,便开口道“来人,将帅旗赐给骠骑大将军”
“皇上”江叔衡站起来朝白锦扶的方向行了个礼,笑道,“恕臣斗胆,臣还是比较喜欢那盆绿牡丹,不知皇上能否将它赐给臣”
白锦扶诧异地挑了挑眉,江叔衡一介武夫,从来不喜欢文士书生推崇的花花草草那一套,再名贵的菊花在他眼里,恐怕也和一般路边的野花没什么区别,可现在突然说想要本该赐给景彧的那盆绿牡丹,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白锦扶不动声色地朝景彧那儿瞥了眼,然后笑着对江叔衡道“可爱卿不觉得帅旗之名配你大将军的威名最相得益彰吗论起名贵,帅旗还要略胜绿牡丹一筹,朕倒是觉得唯有帅旗才能衬得起爱卿对朕的辅佐之功。”
江叔衡抬头朗声道“回皇上,帅旗被誉为菊中之王,与陛下之英明最相配才是,臣不敢逾矩,臣只愿做一个辅佐之臣,臣愿永远为陛下效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别听江叔衡说得有理有据,可白锦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江叔衡这是在故意和景彧较劲呢,帅旗是菊中之王,而绿牡丹为菊中之后,江叔衡偏要绿牡丹,他这么做的含义还不够明显吗
可江叔衡说的言辞恳切,白锦扶当然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拒绝江叔衡,让江叔衡下不来台,只能笑着点头道“那就将绿牡丹赐给大将军,帅旗赐给宁国公吧。”
昔日的宁安侯,如今的宁国公,景彧离席起身,神色平静如水,并没有因江叔衡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花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向白锦扶恭敬地行礼道“臣多谢陛下赐花。”
内官将两盆花捧到两人面前,江叔衡得偿所愿地接过那盆绿牡丹,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临了还不忘眼神挑衅地瞟了景彧一眼,可惜景彧根本没看他。
宴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