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和有识之人都开始拿起笔,勇敢地表达自己对这个国家前途命运的看法,虽然很多思想都尚且稚嫩, 也太过理想, 但不得不说, 尝试思考,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文坛欣欣向荣啊,”文春秋想到刚刚传来的电报,苦笑道, “国家不幸诗家幸,这场仗,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左向庭批阅卷子的动作一顿, 他淡淡道“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
“是啊, ”文春秋叹气, “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是不是太乐观了。我常常有一种感觉,或许咱们的学校里, 将来就会出现一位能够救民于水火的伟人。”
左向庭掀起眼皮,一脸嫌恶地翻了翻面前的考卷“校长您说的, 难不成是这些次次考59分的蠢蛋我跟您是在同一个学校任教吗”
文春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个玄华,其实有时候你也不用太严格,要给这些学生们成长的机会嘛。”
左向庭暗暗翻了个白眼。
“今晚我要去大使家做客,”他说, “您要一起来吗他之前还在宴会上提过您, 说想来京洛大学参观一趟。”
文春秋却皱了皱眉, 问道“你说的大使, 是不是那个亚当”
“对, ”左向庭有些诧异,“怎么,您认识他”
“怎么能不认识,”文春秋道,“他可是城里的名人。不过,”他顿了顿,还是提醒了左向庭一句,“这人的性格很傲慢,还喜欢嫖妓,所以在北宁政府取缔妓院后他很生气。如果今晚他跟你打听晏河清的事情,你稍微注意着点儿他的表情。”
左向庭笑了笑。
“这个您放心,”他眼神冷淡地说道,“亚当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再一次把写完的稿子塞进信封中装好,乔镜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身后按上了他的肩膀,用一种不轻不重的舒适力道揉捏着酸痛的肩颈肌肉。乔镜仰起头,看着景星阑“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景星阑简短道,“待会儿出门帮你送信。”
乔镜嗯了一声,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为了给乔景寄信,他这段时间基本每天都要在书桌前坐五六个小时以上,勤奋到让许晓明都感动得眼泪汪汪。
“也别太拼了。”
景星阑把他放到床上,头枕着自己的腿,同时双手还在轻轻帮他做着眼保健操“你的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等过两天,要不要再去街上配一副”
但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乔镜的回答。
景星阑的动作一顿,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上的黑发青年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平缓。
乔镜睡着了。
男人垂眸看着他,半晌,唇角微微勾起。
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挡在距离乔镜脸庞只有几寸的位置,感受着熟睡青年的呼吸轻轻拂过掌心,内心平和而安定。
路过卧室门口的胭脂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开始认真烦恼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乔镜和景星阑吵架了,她肯定是站在先生这边的不用说,但是乔景那吃里扒外的臭小子,到时候准备跟谁
远在边疆的乔景“啊嚏”
他躺在被窝里,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少年睁开眼睛,默默拿起放在枕边的信封,用力贴在了心口。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