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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第 266 章(1/4)
    三月初四, 清明当日。

    印坊里最后一波病人将要离开了,两月里送走了四波病人,一应事务都有旧例可循了, 井井有条忙活着。

    男女老少终于摘了帷帽,穿回自己的衣裳, 坐院里忙着叠金银纸船,等着回家祭祖。

    唐荼荼抄起鼓槌往铜锣上重重三敲,展了个笑“诸位听我一言。”

    “疫情未绝, 回了家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谨防再次染上每个村镇的医馆、药铺,每日黎明时分都会下放新一天的洗眼水, 一瓶只售五个铜板,每瓶保质期为三天, 可以用来清洗眼睛,清洗伤口, 什么跌打损伤都能拿来洗一洗。”

    “装药水的小瓶对大伙儿没什么用,但匠人烧瓶很费事,大家用完了要把瓶子送回换药点。”

    一瓶盐水五个铜板, 定价低得离谱了, 盐水上游的原料供应有了章程后,成本会越来越低的, 但琉璃瓶的价压不下来。

    谁也不敢说装药水的小瓶子是贡给皇家的琉璃厂造的,怕百姓不去换药,反把琉璃瓶昧下私下买卖。

    唐荼荼絮絮叨叨说了好一程,叫底下长着耳朵的都磨了个耳熟, 病患纷纷笑道“姑娘快歇歇吧, 这程子你天天讲, 全记住啦”

    唐荼荼放下心。

    如果有得选,她也不乐意做碎嘴子招人烦。这通讯交流全靠嘴的时代,想让每个人听你话不是容易事,要么像二哥,权字当头,要么像华琼,站在那儿就叫“财源”。

    她两者皆无,吃喝坐卧跟病人在一块住了这许久,官家女的架子早端不住了。

    大伙按捺不住一窝蜂散了,来接亲的家属又留下许多礼物。农门没什么稀罕东西,腌菜咸蛋鸡鸭鱼肉,质朴也实用。

    病人散尽后,印坊的大门又关上了,隔断了刚透进来的那一点自由的空气。

    医士仆役各个唉声叹气。

    唐荼荼忍不住笑“知道大伙都辛苦了,再熬三天,每人去年掌柜那儿领十两赏银县衙里还会颁彰功书,就是一本写有你功绩的书,举人亲笔作文,县令盖上小印,是能留作传家宝的珍贵物件啊”

    众人哄然笑起来,被她三两句哄得又提起了劲。

    印坊大扫除,所有围绕疫病所增建的设施全要拆除,回到原样。

    医士们忙的是另一事。影卫搬来两只沉甸甸的木箱,里边是各镇各村交上来的两千余份病案。

    唐荼荼弯着身,把病案一摞一摞往桌上抬,话是对着医士说的。

    “我常听你们唠嗑时说起来,说十几岁的小大夫处境尴尬好的大夫都是一张张病案堆起来的,老练才能通达。可大夫的考试比科举还难,没考进内舍的医士不能入医籍,不能自个儿开堂坐诊,只能在大药房干点碎活儿,熬五六年甚至更久,攒足了经验才能写方看病。”

    倒也有出类拔萃的,像杜仲师从御医,自己本事也强,去年在太医署上舍大考中评了甲等,这就算是出师了,在官府登名入册便能执医坐诊了。

    再有廖海这样的,家里开着本地最大的医馆,家学渊源深厚,将来自有长辈给安排前途。

    大夫也论师承,论家学,论财力,一等差一等,能差出天地之别来。

    从县学出门的医士,还不算医,多数会落入无病人可看的窘境里,要么埋头苦背经方典籍,花几年考进去,要么找家大药房做抓药小徒,干白工,一年一年地熬资历。

    他们没有规范的实习渠道,最后往往进退两难,变成游街窜巷的赤脚郎中,撑一杆幡,写上“包治百病”,跟医馆抢生意。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眸子星亮“姑娘又想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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