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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第 257 章(1/3)
    “少爷, 可是有问题”

    耶律烈眉头沉着点戾气。看那阁廊上赏景儿的青年,浓眉黑眼,身披皮裘, 脚踩高履,满眼都是“这地方好生穷酸”的挑剔。

    此人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又百无聊赖地望向楼下的叫花子了,从身边护卫的裤兜里摸出几粒碎银,照着叫花子头顶扔着玩。

    底下轰然大笑“爷爷再砸来再砸来”一群叫花子全高举着两手挤挤攘攘地接银子,那青年就愉悦地翘起唇。

    怎么看都是个家财万贯的蠢货。

    耶律烈收回视线, 下意识去寻乌都的身影。

    这小东西不像别的娃娃, 上了集市不讨吃不讨喝,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只看不碰, 喜欢的净是些瓶瓶罐罐。

    几文钱一个的黑瓷罐子,做工匀称的葫芦瓶, 价值几十两的琉璃瓶最是难寻, 好在镇上偷鸡摸狗的混子多,总有买卖门路。

    辽人手里的金银都沾血, 抢来的钱不知贵贱, 也不讨价还价, 说个数直接给银子。每回他们一进集市,整条街都知道肥羊来了。

    辽兵掂了掂布袋里的分量, 叮呤咣啷一阵响,便笑着打趣“乌都,你买这么多瓶做什么试试哪个当夜壶好使”

    “哈哈哈, 要什么夜壶乌都昨儿尿湿的褥都是我洗的。”

    乌都恨恨咬牙, 长了点肉的腮帮子气得鼓起。他最近魔怔了似的, 梦里不是梦到河, 就是梦到海,尿床的那一瞬,他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耶律烈给面子地笑了声,手边的近卫一听大汗被逗笑了,愈发猖獗,逮着乌都的糗事一件件地说。

    乌都不理他们,埋头在货摊上找合适的长颈瓶。

    每当换季之时,他总要买许多瓶瓶罐罐,做一波新的法器,最近该是测河水温度、算黄河化冻和桃花汛期的日子了。

    黄河宁夏内蒙段的汛期一般发生在34月,算算农历公历的相差,时间差得不多了。

    今年太平洋暖高压北移,保不齐会有大汛,上游冰凌顺河而下,连上此地的融冰解冻,不知会是多大的洪水。十二连城离黄河不过五六里地,地势北高南低,山不连横,一旦发了洪水,就要成十里泽国了。

    可再想想,要是真的发了洪水,他一己之力能做什么,能凭一个“圣子”的身份号召万民,随他往河流上游迁还是能凭一声“父汗”,哄得耶律烈派兵救难民

    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儿。

    乌都又沮丧起来。

    今日出城的路静得出奇,乡道上的牛车骡车都看不着了。四野只有牧民,“啰啰”地赶着牛羊而归,漫山悠扬的调子交和,似一曲别样的山歌。

    一切都与往日没什么不寻常。

    离营房越近,耶律烈越觉得不安稳,薄汗淌湿了后颈营里的炊烟已经升起来了,练武的练武,做饭的做饭,却没人像往常一样,呼唤着“乌都今儿买回什么来了”。

    甚至,营里没有一个兵朝着这头笑,全静默地望着他们走近。

    这不对

    耶律烈冷汗愈重,飞快沿着今日出门后的每一件琐事去想。他能顶着北元的斩首令在草原上游荡十年,靠的就是狼一样的警觉敏锐。

    可是已经迟了。

    “吁”

    一声呼哨,北面矮山、南面乡道、东西两面草甸林中,一排一排的全甲军从草木伪装中钻出来,甲胄革皮磨蹭竟和成了一片锵然的金戈声,近处几百弓兵握弓而立,寒芒全对准他。

    耶律烈陡然变了脸色“胡睹衮,带王子走”

    他的亲信都是随他从西辽王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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