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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第 254 章(3/4)
锁着,没敢丢。

    她自己占着人家的躯壳,最早几年,觉得自己是个偷儿。后来想开了,觉得自己是个体验者,窃了别人一段生活。

    那些旧物要是丢了,那个女人就没影儿了,谁也不知她曾在这世上活过了。

    而华琼记得,荼荼也有不许仆妇进屋拾掇的习惯。

    那扇门早开了锁,她推门进去,屋里落了点细尘。满间屋就那么几样家具,一目了然,能藏东西的地方闭着眼也能猜出来。

    那孩子爱抄诗,爱仿着坊间名曲的韵律和节奏写诗。

    顺着衣箱往下摸,几册诗集果然都藏在箱底。

    字迹是认认真真的簪花小楷,形骨绵软,顿笔总是轻得连不住。

    华琼点起灯,捧着那几本诗集一页一页翻看,都是东边圃田泽传出来的名句,稚龄孩子不知意思,什么朝朝暮暮相思、彩笺落了烛泪、胡笳悲切歌断肠

    听懂听不懂的全往上抄,相思里掺着点苦,艳词里头和着点悲。

    圃田泽边多的是这种曲词,眠花宿柳的士子卖词,青楼妓子谱了曲唱不明快,不向上,跟十二三岁的少女半点干系也无。

    华琼看着过两回,只觉啼笑皆非,让荼荼别再写这样的词了,叫人笑话,说你该好好念书,将来能写出更好的诗词。

    她心眼小,始终记得那丫头冷冷睇着她,不知从哪儿学的翻白眼,脱口而出的是“你这抛夫弃子的贱妇,凭什么教我识道理”

    棒槌。

    打那以后,华琼再不想见那棒槌了。

    她悖着封建礼教,和离了,回娘家了,开门做起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跟百八十个男人把酒言欢,商行天下,活出这时代一个女人不该有的样子。

    只是心里边,到底没硬结实,被骂了是要记仇的。

    义山来斡旋过几回,她想着没事儿,没撑个笑脸去哄小孩。想着小丫头气性大,长大了明白道理就好了,派人在唐府看着、银钱送着,能有什么事儿呢

    那孩子却没能长大。

    诗集翻到头,终于看到那孩子留下的绝笔书。

    言辞稚嫩,字迹上有几滴皲出的圆点,走时大概是哭着的。

    唐家上下五代人,没出过一个像样的文化人,背上的礼教却比谁家都背得重。家里的女孩不入字辈,通通是单字,起名大多是“娴”、“温”、“柔”。

    华琼不喜欢,“荼荼”二字是她留下的,盼着这孩子如火如荼地活,一辈子畅快又热烈。

    她这血缘上的娘,却没给她一个如火如荼的活法儿。

    唐荼荼一整天没见她娘,清早问了一遍,晌午问了一遍,到了天黑又问,仆妇总算说“华掌柜回来了,在饭堂呢。”

    叫“夫人”不妥,没官身,叫“太太”也不妥,太太在衙门呢。这位身份也不轻,没有把亲娘叫成“小太太”的道理,仆役全跟着喊“华掌柜”。

    唐荼荼一喜,洗净手就往饭堂跑。

    路上碰到叁鹰,他领了几个影卫抬着个大家伙,一伙人全横着走,生怕来来往往的人磕碰了。这东西有棱有角,用黑绢的防尘布罩着。

    叁鹰满脸得意“姑娘快瞧瞧,看我把什么拿来了”

    唐荼荼看形状,不敢想“这是我那”

    黑布一掀,白布屏陡然亮相,正是一面放映机屏幕,三米宽两米高。

    唐荼荼高兴傻了“从哪儿来的呀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叁鹰“工部做得快,从南到北各大府全发完了,渐渐往各县走,一个县给一台。咱离得京城近,今儿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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