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季双手来回搓着,终于开口问道“小安,华致这孩子是什么情况啊”
安意然并没有不耐烦,而是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一遍,并没有隐瞒什么。
夏季嘴上说着,“华致这孩子甚是可怜”。
“这孩子来我家的时候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身无分文,但特别懂事,头脑也特别灵活”
说到令他动容之处,他还状似抹泪一般,拂去了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实际上是光打雷不下雨,口中说得呜咽,但却没有一滴泪落下。安意然也并未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多余的感情,反而他的余光似乎一直在打量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小然啊,真是年轻有为啊。”
安意然回报给他一个同样虚伪地笑“伯父,你过誉了。”
要是换成别人,被这么一位厉害的企业家夸赞,怕是要乐得开花了,但安意然总觉得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她不愿与人多纠缠,单刀直入“伯父,您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对方再厉害,也不过是被设定好的程序,自己没什么必要去怕他。
她的直接反而让夏季目光一怔,收敛自己查探的视线时同时也多了几分欣赏。
“既然这样,伯父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父母是什么职业的”
安意然眼神微冷,神色却散漫下来“伯父不是已经调查过这些了吗”
他似乎是想从怀里摸出一根烟,但是却突然忆起医院禁止抽烟,手又从内兜退出来。
“你父亲不过是很普通的职员,母亲失业。听说前几个月你们家煤气爆炸,你父母都不幸离世了。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和我儿子的爱情。”
安意然在口舌之争上从不愿意落人一等,尤其是听见外人大肆谈论自己的家事,于是淡定回怼呛声“伯父,只怕您是多想了。我们不过是很普通的同学,友谊没有多少,爱情更算不上。”
“您只怕是有些自信了,认为只要有钱,天下万物皆能买来。一定没有人和您说过,这不是小说,您这样说话,显得情商很低。”
夏季作为上位者,除了在家里之外,的确没有几个人会去反驳他。一时间被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呛了一顿,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直话直说有多失礼。
“抱歉”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灯熄灭了,里面的人被推了出来。
“术后禁水禁食,觉得口干的话,可以给他用棉签擦擦嘴。家属去
安意然起身站在华致躺着的担架床旁,夏季知道她不欲与自己多言,于是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到一楼去缴费了。
夏季给他办了病房,是独立一个人住的房间,也给他找好了护工,正在往那里赶。
安意然看见华致躺在病床上,他苍白的肤色像是破碎的山雪,若是没有身上条纹病号服遮盖着,只怕是要与身下月白的床单融为一体。
房间寂静,里面除了心电监测仪发出滴滴声,便只能听见外面护士推着车走来走去的声音。
华致面上覆盖着氧气面罩,管子向他的鼻腔里给氧。
安意然凑近身体,紧盯着他鸦羽般乌黑茂密的睫毛,她垂下眼睫,手指轻抚上氧气面罩。
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心中百感交集,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收回了手,那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