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轻颔首,“无妨,你去吧,朕逛逛就回去。”
“老臣谢陛下”左荣走出两步,又再走回来,“陛下,您也熬了数日了,可再吹不得风,就在这厅里歇歇。林嬷嬷去弄碗粥给陛下”
因为家里有个病弱的小哥儿,荣成国公府里人均半个大夫,左荣可不敢把新帝带回来,再给吹风弄病了回去。
皇帝无奈一笑,“好,您放心去吧。”他的身体还没有弱到一吹风就病了,但,太医说了,左棠的小儿子就是这么病了的。
左荣走去隔壁的厢房,翟书辛抬眸看来,眼眶又红了,“小声点,棠棠睡着了。”
左荣立刻将翟书辛揽住,“好,小声小声。不哭不哭,我听太医说过了,棠哥儿没事了。你脸白成这样,一会儿棠哥儿醒了,不得和你一起哭。”
翟书辛勉强把眼泪收回去,他陪着左荣再进里间看望睡着的左棠。
“棠哥儿,父王回来了,睡吧睡吧,等你醒来,父王再来。”
怕打扰到左棠睡觉,左荣又主动拉着翟书辛到右厢房那边继续哄。
偏厅里的新帝陛下没多久就喝到了荣香园厨房里煮多的清粥,出乎意料地好喝,半碗下肚后,他问向分了他另半碗的总管太监孔安。
“荣成王的幼子叫什么”
自带笑模样的白发总管太监孔安,压低声音回道,“回陛下,单字棠。国公府老太君给取的。”
放下碗,皇帝略带沉思地吩咐,“你亲自去调查清楚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人为痕迹。”
眼下正是大成王朝的紧要时刻,这个时候荣成王府的宝贝疙瘩出事,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爱妻宠子如命的荣成王了。
这种时候若边境出事,他也不好把荣成王往边境派了。
“是”白发太监总管领命低头离去,他对于这个刚继位一年的陛下心有敬畏,看着无害温和,但其实城府极深、行事果决狠辣。
皇帝陛下随行带来的人大部分留在了荣香园的外院,总管太监去办事了,只有两个小太监兢兢业业地守在门口。
半碗热粥下肚,淡淡的药香飘来,熬了两天多的皇帝渐渐有了困意,他睡觉时不喜欢同殿里有人。
忽然,偏厅左后侧方珠玉碰撞的声音传来,新帝陛下即刻从昏沉的状态脱离出来,手按在腰侧的匕首上,他偏头凝眸看来,却对上一双惊惶又漂亮的黑眸。
“你、阿你是谁我爹爹和父王在哪里”
左棠从睡觉厢房后方过来,以为能看到的自己的父王和爹爹,却猝不及防看到这个世界的阿宁,但很明显这个阿宁也是不记得他的。
左棠意识海里的01被木铃铛堵住了嘴,没能把这边厢房的信息提前告诉左棠,它原本气炸了,现在这个木铃铛怕是来抢它工作的
“朕不知。你不要害怕,朕和你父王爹爹熟识,听说你病了,特地过来看望你。”
新帝陛下将手从匕首上移开,再对房梁上的暗卫扬了扬手。
“你是皇帝陛下”左棠眨巴眨巴眼睛问,高兴的神情几乎要溢出来了,他家阿宁是皇帝的话,他行事是不是就方便许多了
新帝陛下对左棠轻轻点头,“是,我十七岁前一直待在平嘉府的封地王宫里。”
所以从小在京城里长大的左棠从来没见过他,他也是第一次见左棠。
“这样啊,谢谢您来看我”左棠弯了弯眼睛露出灿烂的笑颜来,并压低声音道,“我因为时时生病和京城里的人都不熟您能经常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