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
张崇宁倒是觉得这个小名挺适合这只漂亮鬼的,至于真名他看这只漂亮鬼可怜兮兮、又要哭了的模样,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揽着怀里没有重量可言的鬼,张崇宁反身关了门,再走去床边坐下,“你想出去活动院子以外的地方不能去。”
鬼的作息基本算是日夜颠倒,换其他地方他可能不会拘着左棠,但这里是清河镇。
“我陪你睡觉,”左棠对这个世界的恐惧无限大,别说清河镇,就是这外头的小院,没有张崇宁在,他也不敢溜达。
张崇宁指了指古残符,提示左棠那里才是合适他睡觉的地方。
“很破,没有床”左棠理直气壮地回应,古残符虽然能给他附身,但本身残破得很,一点都没有张崇宁的怀里舒服。
张崇宁无言以对,他目前的符文造诣还无法在古残符里给左棠搭一个床,或者该说符文学里根本不涉及鬼要床才肯睡觉的这么一需求。
在良久的对视后,张崇宁就默认了这只鬼霸占了他一半的床,并且比他更早入睡成功。
张崇宁往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落在左棠已经安睡,无害、对他满是信任和亲昵的脸上。
“糖糖。”
张崇宁嘴唇动了动依稀是这个字,眼睛闭上没多久,他也跟着睡沉了。
能住进古残符里的鬼不会伤害他外,他本能的感觉也告诉他,左棠不会伤害他。
这一晚开始,张崇宁每天睡觉都会给床头打个防御符的习惯停止了。
他自行脑补昨晚的左棠在防御符光屏上撞了许久,才等到天明防御符威力减弱,再来到他床边委屈、虚弱地一起睡的场景。
张崇宁还未拥有自己的本命主鬼,就提前体会了和鬼同住同睡的生活,白天左棠会听话地在古残符里陪他工作,晚上会出来分他一半的床睡觉。
即便在祖宅里也独来独往的张崇宁,体会到了这新奇的被陪伴的感觉。
御鬼师身边养几只鬼是很正常的事情,张崇宁以此说服自己,并且开始思考以后要怎么让左棠和他的本命主鬼和平共处的事情。
御鬼徒普遍对于拥有自己的本命主鬼没有具体的概念,族里的御鬼师们从来只有一句话打发他们,等你有了,你就知道了。
“阿宁在想什么”
左棠缩小了自己只有一指头大小,他坐在炤台边的火柴盒上,捏着鼻子和张崇宁说话,他其实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但他就是认为自己会被熏到。
这个用鬼力把自己缩小的能力,也是左棠在张崇宁提点后琢磨出来的。
比起待在古残符里隔着好几层感受张崇宁,他更喜欢这样,他可以在张崇宁头发里打滚,可以坐在他的肩头,或爬到他的手心里玩儿。
被问话的张崇宁无端心虚了一下,轻轻摇头,“明天我出门”
“我要陪你,我乖乖的,一定不捣乱,不暴露自己。”
左棠飘过来恢复原本的形态,紧紧抱住张崇宁的腰,黏呼又软糯地要求,“阿宁不要留我一个人哦,一个鬼,我害怕。”
张崇宁的手抬起在左棠的头发上抚了抚,并无不情愿,“好。”
“我继续煮饭,你离远一点,别让火力燎到你。”
除非执念和火有关,否则鬼基本不怕火,但左棠是张崇宁菜鸟御鬼徒生涯里接触过最娇气、最胆小的鬼,一不小心就会吓到瑟瑟发抖是常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