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走出一个满脸褶皱,皮肤黑黄的老人,他问道,“是左大一家子回来了吗快,去告诉王书记,左大一家人回来了。”
老人喊两个小孩跑腿后,就继续等车上人下来。
左萝左树以及耿锐先下车,然后是龚佩宁和刚被喊醒的左棠。
“是龚知青啊你还认不认得我老头子。”
左二爷激动得不行,目光又快速落到左棠脸上,“哟,真是我们棠哥儿”
“二叔公,好久不见,棠棠,叫人。”
龚佩宁记性好,也是在这里生活过整整九年,新面孔不认识,一些老人他是记得的。
“二叔公好”左棠应声问好。
左萝左树也立刻跟上。
“二叔公好,我是左树。”
“我是左萝。”
“我和棠棠带他们回来过年和拜祭爹娘,等我们收拾好,再去看望您。”
寒暄结束,龚佩宁他拉着左棠往尘封多年的左宅走去。
左宅的老破屋子还在,但后院原本的菜地上建起了三层的楼房。龚佩宁提前请人来左宅打扫过,走进去,并不觉得荒芜。
刚睡醒的左棠有些懵懵的,但在看到左宅被如此用心地保留下来,他能找到许多他生活过留下的痕迹时,感动一下子溢满了胸膛。
“啊,我记得这个,阿宁用它给我煮鸡蛋吃,我吃了好多鸡蛋”
有了兴致的左棠主动拉着龚佩宁的手,从厨房溜达到主卧里。
“是我们的房间,阿宁每天在这里看书,这是我们的床。啊,这个小石头是我从后山捡回来的,这个框子能装好多红莓吃”
“让你跟我受苦了。”
龚佩宁将左棠拉进怀里抱住,一点庆幸,一点后怕,一点惶恐,这些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缘由。
这里并不只是为左棠保留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那半年和过去的半生虽然艰苦,却让他日渐一日地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绝不能错过这从天而降的幸运。
“才没有,阿宁对我这么好,我好喜欢你呀。”
左棠发现自己能记得好多事情,受苦的基本不记得的,他能想起来的都只有快乐和幸福。
龚佩宁把左棠托起放到窗前的木桌上,再稍稍低头,他吻住左棠的唇。
外头有客人,也有许多东西没收拾,但他依旧无法克制自己想吻左棠的冲动。
外头的左萝左树虽未成年,但心智早熟,见过的市面不算少,再有成人的聂挺耿锐在一旁,他们有能力帮着招待上门来的邻居、村民们。
小孩子们好打发,一把糖就能让他们乐滋滋地喊哥哥姐姐,村里年长的老人们则要耐心听他们说话,不时还要被提起自己的黑历史来。
“阿棠和龚知青呢”
王书记姗姗来迟,他比起十年前老了一些,但绝对称得上老当益壮,他有数次前往镇里工作的机会,但都推拒放弃了。
如今他一点没后悔当时的选择,他让三江村成为了镇里市里省里的传奇,还有余力带动周边村镇。
他留在村里的价值,早已超出他去镇里坐办公椅了。
“我哥坐车不舒服,龚大哥陪我哥去休息了。王伯伯,等我哥休息好,我们一准去您家里拜会。”
左萝左树也记得早年对他们多有帮助的王书记一家。
“说的是,说的是,你们京城过来,那不可折腾地不着急,都休息好了再来,你们也别杵着看热闹,让阿棠龚知青一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