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打量又打量龚佩宁后,终于点了头,把泪意收起来了。
“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别走好不好”
左棠是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体力告罄外,他使用天赋技能的副作用也全面体现出来,脑袋昏沉,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
没能听到龚佩宁的应声,左棠小扇子似的眼帘盖下,陷入沉眠之中。
龚佩宁手往左棠的脸颊抚了抚,又再摸上左棠的额头,随后是捏住左棠的手腕,他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蹙起。
左棠在发烧,在前半夜又或者是不久前他们“运动”时,左棠着了凉,在这个物资匮乏缺医短药的乡下,感冒拖久了也会死人。
龚佩宁恍惚想起过去几年一入冬,左家老大都要缠绵病榻好一段时间,再看看这个燃着炭盆也暖不起来的房间。
没这遭,左棠大病一场也是这个冬天里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左林送走又一批的乡亲和邻村知青,在路过厨房时脚步一顿,他看到龚佩宁在里面烧热水。
这一幕并不突兀,这半年龚佩宁抓时赶点地给他补课,时常留宿左家,住的是左家去世父母留下的那间房。
他家里三妹四妹、五弟六妹都已经习惯龚佩宁的存在,包括他自己,乍一看还有一种什么都没发生、岁月静好的错觉。
左林没往厨房那儿凑过去,他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卧室。
时近中午时,左薇来喊吃饭了,左林才从卧室里出来,但饭桌上不见左棠,也不见龚佩宁。
“大哥和龚大哥去叫过了吗”
“大哥又病了在睡觉,龚大哥让我们别吵他。龚大哥和王书记借了自行车去镇上了,说是天黑前回来。”
左薇说着,手上麻利地给众人分食,包括屋里睡觉和去了镇上龚佩宁的那份。
得益于左林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喜讯,今昨两天上门来的人大多都带了贺礼,左家的饭桌难得丰盛。
左林悄悄松口气后,拿起自己的那份食物开吃,吃完后他习惯性地从左棠的那份里扒拉了小半继续吃。
左薇和左蔷对视一眼,没有出言制止,今时不同往日,左林考上大学后,就不再是家里吃闲饭、不干活不出工分的累赘。
相反,左林的发迹,让左蔷左薇狠狠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们往日对左林的怨气散了大半。
“晚上我去老韩家吃饭,顺便帮你问问韩老大的意思。”
左林放下碗筷,想起什么后看向默默扒饭一句话没和说过的左蔷,以往家里和他意见最大的就是左蔷。
但昨天到现在,左蔷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左蔷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终是抬眸看了左林一眼,再轻轻点了一下头,“谢谢二哥。”
她和韩家老大互相有意,但韩父韩母嫌弃左家的境况,怕左蔷嫁过来后会拖累韩家,一直不肯点头。
左蔷以前和左林不对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左林的懒惰加剧了左家的困境,现在回头去看好似是她短视了。
左林和老韩家是晚上的约饭,但左林吃过中饭后就不见人了。
左蔷和左薇一边做针线活看弟妹,一边交替着去照顾左棠,龚佩宁离开左家前,把左棠抱去了左父左母的房间。
这间无疑是左家最好的房间,但却一直空置着,好像它还留着,左父左母就还在家里一般。
也就到了今年,左家兄妹才把他收拾出来给城里来知青的龚佩宁偶尔留宿。
左家兄妹包括左棠自己都习惯他会在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