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募集银钱兴建寺庙,少言寡语的高同知亦应承愿为此事出力。
次日,遍体鳞伤的柳二妮悠悠转醒,人已被安置在府城都指挥使司安排的民房内,还以为再也见不着的小伙伴燕红也满脸欣喜地守在她床边。
数日来饱受惊吓的柳二妮,当即抱着燕红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她两个欢喜重逢时,全公公、高同知、顾家伯侄可是忙碌得不行。
丁道人、关老大这两个伥鬼的身份在返回贵阳府城后便已得到确认,辨认那个断了一臂又被摔砸得不成人形的“贵人”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认出此人乃布政司督管粮道的高官左参议族中子侄,自上任黔州道镇守后便一直与文官不合的全公公立即亢奋起来,亲自从府城外庄子里揪出闻到不妙讯号后躲出去城去的都指挥使,兴冲冲打上布政司去抓人。
这边厢全公公吸引走府城众官绝大部分火力,另一头,高同知悄悄领兵进了左参议家中,将其家人尽数控制住。
黔州道卫所兵,前身为伐滇军;地方上的卫所兵丁大部分已经成了军官家奴如北山卫,但都指挥司辖下的兵丁武功还在,干点活儿还是挺利索的。
顾县丞也没闲着,拿着现成的证据就去了提刑按察司衙门。
到下半日,燕红作为重要人证,在顾玉成及另一名都指挥同知的陪同下,被请到提刑按察司。
黔州道三司四品以上大员齐聚按察司衙门二堂,全家被控制住的布政司左参议一脸不忿地站在堂下。
督管一省田赋的从四品高官,只要没被定罪就不必跪拜,来作证的草民却是要跪的。
但燕红“不懂规矩”,进了大堂见别人不是坐着就是站着,她便也淡定地站在一旁,只冲认得的全公公拱了下手。
全公公鞠手还礼,自然地招呼旁人“给小仙师看座。”
坐在堂上那群燕红没见过的高官,有目不斜视者,亦有往镇守太监投去厌恶眼神者,更有冷哼出声者。
燕红自觉她为黔中太平尽心尽力,大大方方地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她屁股才刚沾到椅面,堂上高官中便有人quot哐”一声撂下茶杯,圆瞪双目,厉声冲燕红发难“大胆刁民,装神弄鬼欺世盗名,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燕红茫然地看向那个吹胡子瞪眼的白胡子老头。
此人身着云雀补子大红官袍,头戴双翅乌纱帽,相貌堂堂,威势天成,确实是一副当官的好皮相。
但燕红年纪虽小,却也实在不太可能被个大活人吓住要想把她吓得心中忐忑、惴惴不安,好歹也得来个槐木那样的大妖怪,或是林恩太太那种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毒妇吧
燕红奇怪地打量一遍这个不去问责淫祀主谋,却来与她发难的小老头,转而看向全公公,疑惑地道“我不是来作证的吗,怎么问罪到我头上了这个太爷睡糊涂了吗”
没资格进入二堂、只能候在堂外听命的顾家伯侄,同时把头低下去,免得被谁看见他俩当众失仪。
全公公哈哈一笑,道“老副使不知小仙师来历,误以为小仙师与那贼道丁道人是一路货色,不若小仙师让老副使开开眼界”
“这倒不难。”燕红爽快点头,双手一拍,一条苍白鬼臂出现在她手中。
龇牙咧嘴地将鬼手放在旁边桌上,燕红指着那鬼手道“这是我砍过的鬼物,虽不会害人了,邪性还在,只要碰到便有皮肉撕扯剧痛,谁来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