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过了好半天才回到病房里。
他看起来已经镇定了许多,眼里的动摇之色全都被自己藏了起来,隐忍克制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哀意。
只不过等他打开门想要问好,却猛地看到瑛二正用一根手指抵着地面,另一手背在身后做俯卧撑的时候,那点哀意就陡然变成了惊恐“黑泽先生”
“啊,光,你回来了啊,东西拿回来了吗”夏目瑛二毫无病号自觉,自顾自抬脸朝他笑了笑。
“这种时候还问什么东西您在做什么啊”诸伏景光大步走到他旁边,用不会弄痛他但却十分强硬的力气将他拉起,眉头紧紧皱着,“您的伤还没痊愈,现在就开始锻炼也太乱来了”
“哎可是我觉得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不行现在还太早了”诸伏景光头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眼尾上挑的漂亮猫眼里甚至有着一丝怒火。
当然,比怒火更多的是瑛二不爱惜自己的难过。
“唔。”夏目瑛二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嘟嘟囔囔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景光今天好凶哦,心情不好吗”
“我”
诸伏景光的嘴巴张合了一下,握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垂眸敛下复杂苦涩的眸光。
“坐下吧,教官,我帮您涂药。”
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轻轻的说着,似乎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
“嗯。”瑛二犹犹豫豫地看着他,顿了顿,还是握住他的手腕小小声的说“我知道错啦,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诸伏景光的指尖颤了颤,眼眶忽然就有些酸涩。
他将瑛二的手按下去,暗暗深吸一口气,才勾唇对他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放心吧,我没有生气。好了,快坐下吧。”
“哦。”
瑛二有点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被他半拉半按的坐下,听话的脱下上衣,露出背部和肩膀上的三处火器伤。
血痂已经脱落,嫩红色的新生皮肉在发着光一样象牙白色的精实肉体上显得分外狰狞,看得景光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他洗净手后蘸了些药膏,轻轻涂到那些丑陋的疤痕上。
昔日里抠动扳机时稳如磐石的指尖,此刻却原因不明的一下下颤抖着,力道轻的像拂面的微风。
“不用这么小心也可以哦,已经不疼了。”
背对着他的青年忽然温声开口。
诸伏景光抿紧嘴唇,好半晌,才发出一声仿佛带着哭腔的鼻音“嗯。”
在那一刻,他忽然无比庆幸教官看不到自己。
因为看不到他,所以教官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毫无防备的用后背对着自己赌上性命保护下来的学生时,丑陋的欲念却在那个人的心中滋长。
在安静无人的病房里,那个人注视着他背上的疤痕,感受到的不止是愧疚和心疼,还有无法饶恕的情动与燥热。
他疯狂的想拥抱他,用颤抖的唇,吻上那因自己而受的伤。
一封邮件传进了我的手机。
我垂眸将它点开,装作没有发现背后愈发紊乱而粗重的呼吸,光明正大的浏览着线人传来的、新一批获得酒名的成员的资料。
在这份资料里,我看到了零的化名,以及他的代号。
bourbon hisky。
波本么
呵,真是甜蜜啊。
我不自觉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