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了一个彼此都不算陌生的地方。
“还记得吗, 小时候我们和柱间在这里说过的话”
断崖之上,羽衣瑛二将手搭在眼睛上极目远眺,笑着这样说道。
“当然。”宇智波斑站在他旁边, 看了会儿脚下一望无际的丛林,便收回视线看向了他。
他记得他们三个约定过, 将来要把梦想中的村子建造在这里, 那是个属于忍者的平安国度,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任务,会拥有一个统辖他们的上级, 和教导孩子们忍术的学校。
他也记得他和柱间都说过, 要把唯一仅剩的、最重要的弟弟放在村里保护起来,让重要的人不会再因为战争失去性命。
但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瑛二在那个时候说的他没有兄弟。
伴随多年的阴霾不期然间笼罩上心头, 宇智波斑收回视线, 喉咙里像是突然堵上了一块海绵,噎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就在这时, 一只手忽然抚上了他的面庞。
宇智波斑吃了一惊, 反应过激的立刻退了一步,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看向身侧的人。
这副模样让羽衣瑛二没脾气的笑了笑,无奈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宇智波斑下意识想要摇头,但瑛二却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就上前了一步, 垂眸再次抬起手“不要后退, 好吗”
不要后退。
宇智波斑一怔, 总感觉似乎能从这句话里品出点别的东西, 正为此愣神间, 额头和耳侧就划过了冰凉而柔软的触感。
瑛二玉石一样的指尖拂开他的刘海, 替他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露出了被遮挡的右眼和面庞。
他注视着他,深蓝的眼睛里缓缓透出了光。
只有两个人的高处陷入寂静。
宇智波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将肋骨撞的“咚咚咚”直响。
他生怕这夸张的心跳声被瑛二听见,却又舍不得主动移开视线,只能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呼吸,在难得无人打扰的独处中静静地注视着心爱的人。
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的目光便开始细细的描摹着瑛二的五官,专注的视线一寸寸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看得极慢,极认真。
十多岁还很弱小的时候,如果瑛二这样一直看他,他一定会情难自禁的吻上去,还会因为内心深处对未来的惶恐而吻得极深,极用力。
但是现在二十多岁、已经站上几乎无人能及的忍界顶巅了,他却反而不敢再像年少时一样肆无忌惮,就像此刻
即便心里对这个人的渴望几乎快要将他逼疯,可他却再也做不到只顺着自己的心意上前,肆意对这个早已遍体鳞伤的人宣泄自己单方面的情感。
就像他三年前在南贺川边,对瑛二吐露的那句心声一样。
年少时是喜欢,长大了就成了爱。
少年人的喜欢像烈火,不燃尽一切就不会满足;成年后的爱却像藏酒,在坛子里封得久了,发酵出了许许多多其他的物质,譬如顾忌和谨慎还有隐忍,怜爱和珍视。
所以斑的脑子里总是绷着一根弦,提醒着他再也不能犯过去的错误,让他每逢看到希望都忍不住慌乱的退开一步,还时时刻刻诘问着自己的心我这样做,对瑛二来说真的好吗
但是但是瑛二却告诉他,“不要后退”。
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滴水突然落在了瑛二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