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仇的女人整整教育了他七日。
那截淡淡金光凝聚成的半透明绳索, 一开始还只是用于困住他的逃离,随后不久,便开始探索更合适、更能顺畅地“照顾胎儿”的方式。贺离恨对这些姿势羞于启齿, 偏偏她还百般温和、柔情似水。
这种柔情似水,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清源剑派的钟鸣传遍修真界的第七日,谢风息终于回返。
她的伤比想象中的更重, 将断臂接续成了机关手, 境界看起来摇摇欲坠、即将跌落。她回到清源剑派的消息一经传来,孟琨玉便令人通知了明无尘, 于是第八日清晨, 小惠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交代了此事。
数日下来,也该料理正事。
贺离恨让她催熟浇透了, 骨头都泛着软。他乖乖坐在妻主怀里, 让梅问情给他整理衣袖领口。
她的手携着一条皂罗带从后方合围过去,挂上浅金的丝绦玉佩,手心放在他腿上, 低眸轻声“可还提得起蛇刀吗魔尊大人。”
贺离恨“我身经百战, 什么没见过,孤身厮杀的时候尚且冷静镇定, 从没有提不起刀的那日。”
梅问情笑了笑, 照顾他的颜面没说什么, 心中却想不知道前日夜里, 是谁连我的发尾都抓不住, 抱在怀里说什么是什么, 仿佛融化了似的。
两人收拾完毕, 一派正经架势地出去跟小惠碰面, 再回到当日的清源剑派正殿中,几人坐在一侧,另一边则是昆吾剑仙沉萱与她的道侣魏怜衣,而谢风息一手持剑,风尘仆仆,立在殿中。
孟琨玉面色沉沉,虽然更站在公理的一边,但看到二师妹负伤,仍有些下意识地关心。她虽然没问,可当梅问情等人进殿时,谢风息便猛地转过身,盯了她一眼。
但她很快便又收回视线,望向明二郎。
她气息低弱、负伤未愈,又连日赶回门派,身上有一股尘世倦怠的风沙之气。而明无尘自从练了妖修功法,体质渐强,又挣脱了她的锁链牢笼,大有改天换地之感,所以面貌神情,比在那个小镇当中更为温润清艳。
谢风息望了他片刻,道“师姐急召我等回门派,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孟琨玉道“我已跟沉萱师妹谈过,你们昔日之约,我全都知晓,我知道你不是个隐瞒的性子,只是你不在场,很多事不当面说,外人会觉得我冤了你。”
谢风息浅笑一下“师姐,你这话还跟多年以前一样,长姐如母,拿我们将小辈看待,所以行事之中必有规矩,不允许我等自作主张。我辈修士翻手风云,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儿郎,关了就关了,也配治我的罪吗”
她话语停顿,凝望着孟琨玉,勾起唇“大师姐,你已不是掌门了,处置我这样的长老,还是得请沉萱来定夺,还请师姐在这剩余的几年阳寿里,谨守本分,不要越俎代庖。”
孟琨玉知道她在天劫之后便性情大变,却想不出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多年的照料关爱之情付诸流水,比她以下犯上、知错不改,还更让人心痛万分。
孟琨玉是女童样貌,身上从来是简朴道袍,无所赘饰。她一开始知道此事时还会怒,还会痛惜,然而数日过去,她只觉得心寒如冰,仿佛已从两位师妹身上,看到自己苦心筹谋过后、清源剑派之后几百年的光景。
一门三元君,所谓的鼎盛之势,不过虚幻泡影而已。
孟琨玉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管这件事,是么”
谢风息道“师姐,清源剑派的掌门人、执掌玄器昆吾剑的剑仙不会有错,剑道天才之名没有污点,既然小师妹没有错,那我又有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