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一声孟前辈,那是礼貌,孟琨玉就是再怒火难消,但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这种情况,又能撑几年呢只得给无极真君面子,缓和冷硬的神情“如此也好,真君你其实也该好好尽尽自己的本分,规劝一下你的妻主。”
魏怜衣行了一礼。
这极为僵硬的气氛,居然就这样缓和了下来。孟琨玉用手掐了一下眉心,吩咐弟子道“你们接待一下客人,等谢风息那个孽障回来。”
周遭剑修领命而去。
一时半会其实等不到谢风息。
梅问情心知如此,却不多言。她与贺离恨共坐一席,姿态亲近,一看便知是一对佳偶,仿佛对清源剑派的“家事”丝毫不过问,只是在茶点上用工夫,给贺郎挑点好吃的。
贺离恨胃口不好,吃不下这些甜腻东西,然而梅问情如此关心,他实在不好意思不吃,皱着眉头尝了一点儿。
她问“有没有喜欢的。”
贺离恨诚实摇头。
“你这嘴巴越来越刁了。”梅问情道,“这让人怎么养得胖”
她说完此话,便又靠近他耳畔,轻声低语“你说,这个魏怜衣实力如何,打不打得过你”
贺离恨抬眼望去,见她递过来一杯白水,便举杯轻啜,端详着对面跟孟琨玉商议的无极真君魏怜衣,他思索片刻,道“如无意外,能让我谨慎在意的,只有那把昆吾剑。”
梅问情道“好,那一会儿我来找他的麻烦,咱们想办法动手,不说杀了他为段魔君报仇,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这人知道咱们魔尊不是好欺负的。”
贺离恨看过去“咱们魔尊”
梅问情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不是魔修,严谨修订道“我的魔尊。”
贺离恨哼了一声“我怎么不见你有半点高洁伟岸的样子,你真是正经的道门正修吗还是说,你只是功法充充样子,实际上是什么旁门左道。”
梅问情叹道“身具阴阳二气,自然是参详的先天阴阳大道,我可是真金不怕火炼、纯粹无比的道门正宗啊。我不爱杀生的,难道你不知道”
是,你不爱杀生,只爱看热闹罢了。
贺离恨瞥了她一眼,反正也习惯了,懒得说什么,正待他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动手时,不知不觉中便将杯子里的白水饮尽了,正当他考虑到一半,忽然觉得这水居然回甘,舌头上都泛着甜,而后又有一丝甘冽辛辣。
“这是酒”
“酒”梅问情也倒了一杯,稍微尝一口,“不是水吗”
两人四目相对,大约片刻,迟缓的甜味从舌根上蔓延过来,梅问情才慢慢地道“有点,难喝。”
贺离恨将杯子放下,然后又推得远远的,准备跟守殿弟子问一声有没有茶,然而还没说出话来,就觉得一阵头晕,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的酒量不至于此。
一杯而已,这酒跟水一样,能有什么劲儿。
贺离恨眨了眨眼,松开手,道“没事,才一杯”
他的嗓音被酒水浸润,有一股软糯感,尾音又透着轻微的哑,结果刚说出两个字,就倒了下去。
“哎,你。”梅问情赶紧接住他,将贺离恨抱了个满怀,向自己怀抱内侧拢了拢,她抬指挑起他的下颔,见对方真的醉过去了,简直有点难以相信,“这就醉了这不就是水贺郎”
这头的动静不大不小,正好惹来孟琨玉的注意,她正跟魏怜衣商议得心烦意乱,于是先撂下这人,转而问“道友,这是怎么了”
“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