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风哆哆嗦嗦的说道。
她迎上对方略带惊讶的目光,才不得已道,“大哥,你死不死倒是说声啊,别吓我,我向来胆小。”
陆味没有出声。
紧紧抿着唇。
他的掌心拽紧了,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抠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身上的衣衫很单薄,院里的风凉,心更凉。
他本想一死了之,也不必一路到梁城的路上再遭受白眼奚落。
他是男人,更是个人啊。
可目光落在眼前这名陌生女子光亮的眸中,死这个字又说不出口了。
她说的话都是实话。
他死了,一来是容易吓着无辜的路人,二来则是间接害了好心收留他的掌柜。
他要死,也绝不是现在。
所以在陈南风希冀的目光中,他紧紧抿着冻僵的嘴唇。
摇了摇头。
“既然你暂时不投井了,那我就放心了。”
陈南风长呼一口气,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这几好,对了,我方才在这里聊天也受了冻,明日怕是要感染风寒,看你也没钱赔偿啥的,就写个借条吧”
陈南风冻的原地跺脚。
她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衫出来。
她感觉到鼻腔中缓缓流出了一股清流。
从容的用衣袖擦去了。
陆味倒是目瞪口呆,“你,你是讹人的”
“讹你倒是不至于,你既然要寻死,怕也是身无分文的,若不是
我内急恰巧碰见了你投井,我也不会过来和你说这些话,对不对”陈南风决定歪理强说。
“陆某不否认。”
陆味点点头,“可陆某却没有强迫姑娘过来说话吧”
他是君子,可是也不傻。
她的怪罪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了。
“可不遇见你,我肯定不会过来说话”陈南风眉心未动,“所以还是写个欠条吧日后你若是去了国子监,我也可寻到你。”
陈南风的声音轻快,“普通的风寒药也不贵,就是八钱而已。”
八钱
陆味也觉得这价钱合理,是不贵。
“那我们快进屋吧,冻死我了”
陈南风哪里还记得古代女子的礼仪,维持人设。
她冻的脸都僵了。
半夜方便果然没啥好事。
只想快些劝这人回去。
陆味虽生活在乡里,可女子大多循规蹈矩,小家碧玉,就算是大字不识的农女,也是温柔可人的。
这快到梁城,倒是长见识了。
女人都是横着擦鼻涕,健步如飞的
回了客房,飞快的将欠条写下,陈南风收下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翌日。
等天亮了。
陆味才收拾好了简陋的包袱,不过就是几本书与笔墨而已。
其他的都被来梁城的途中当掉换吃食的了。
因为守礼也怕忍受常人的目光,等人退房差不多时,他才垂着头到掌柜跟前重重的鞠躬致谢。
半夜他一时想不开,竟想到了在掌柜的客栈中,如今想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