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小叔无论如何都要撑到见永哥儿。他原本以为这是自己最后能为小叔做的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程铎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程铎被两人奇异的视线看得不太自在“你们俩看着他吧,我去厨房看看永哥儿的水烧得怎么样了。”
他进了厨房,刚好看到孟极站在灶台边跟永哥儿说话,他嘴皮子利索,又连比带画的“你不知道,那送粮草的小队长还想蒙混过关,结果将军一刀划开袋子,那混着石子儿的陈粮就滚了出来。”
永哥显然听入了迷“那后来呢”
“后来咱们整个营的兄弟都出来了,看他们用这种东西敷衍咱们,个个义愤填膺,若不是将军拦着,那送粮的小队长和他的手下怕不是走不出函谷关大营门口。不过将军也没让他们好过,一个个身上收刮干净了,除了兵勇服什么都没留给他们”
永哥儿笑了“就该这样,这些人实在太可恶了。”
“咳”程铎见两人说得热闹,永哥儿还笑得这么好看,不知怎么有点不舒服,借机打断道“永哥儿,水好了没有”
永哥儿闻言立马起身去揭锅盖,随着屋内的水汽蒸腾,他的声音也朦朦胧胧地传来“好了。”
程铎转头示意孟极“你兑盆热水端到房里去给魏陵,他急着用。”
“是,我这就去”孟极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凉飕飕的,动作利落地兑了热水,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天地良心,小少爷虽然漂亮好骗,但他可不敢肖想。他和程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利索地在他面前砍了两颗脑袋,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永哥儿到这时才敢问“程哥,他怎么样了”
永哥儿暂时也不知道该称呼那人什么,干脆含糊过去了。
其实他刚一走出门就猜到程哥故意支开他的,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他那亲爹身上狰狞的伤口,不过这会儿都让送热水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他没事,箭头已经取出来了,我让魏陵给他擦洗一下,你先别过去”程铎说着,又开始委屈“永哥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
“你,你怎么了”永哥儿立马紧张起来“难道刚才打斗的时候伤着了”
他走到程铎面前,上上下下地摸索,因为两人大炕都滚了好几轮,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如果不是顾虑到家里还有别人,他都想解开他家相公的衣服仔细看了。
“我没受伤,就是刚才帮忙取箭头,现在手酸得很。”事实上程铎的手上都是老茧,他的力气又大,如今手上连处泛红的地方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永哥儿相信,他殷勤地帮程铎揉着手“程哥辛苦了。”
程铎将脑袋埋在永哥儿脖颈处,呼出的热气烫得永哥儿缩了缩脑袋,但他喜欢程铎这样的亲近,垂下长睫轻轻地笑了。
他往门外看了看“程哥,他给的那胡公的藏宝图,是不是”
程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同一个胡公。”
“啊,那我阿么和他的族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就为了一张似是而非的藏宝图,最后这东西甚至都没用上
程铎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你别想太多了。”
永哥儿也知道过去的事不能勉强,他就是听完了他阿么的故事,为他感到惋惜而已。
魏震远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除了四肢乏力,伤口还有些微疼,他感觉自己的状况很好。
“将军,您醒了”看到他睁眼,旁边立马有人问道。不过他嘴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