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爷见李满仓帮着求情, 也没有做得太过,只让吴桂花赔李旺家一两银子,如果拿不出银子,就用等价的粮食作为赔偿。
“什么, 一两银子他家这些破烂可不值一两”吴桂花一听还想讲价。
李三爷懒得跟她掰扯, 直言道“要么你给永哥儿一两银子,要么我召集李家族老开宗祠,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们给钱,我们给钱”李满仓咧着一嘴黑黄的牙讨好地看着李三爷,一边说一边还没忘了拉扯吴桂花, 让她不要说了。
李长生也有些面红耳赤, 呐呐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永哥儿没看见丰哥儿,偶然一转头, 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躲回了屋里。仅用一双眼睛从窗棂下怨毒地盯着他, 那眼神阴森森的, 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很对不起他们一家似的
永哥儿觉得丰哥儿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了, 但他也没有在意。
吴桂花当然是不乐意给银子的, 他们一家还欠着账呢。她敢说他们前脚拿出真金白银给永哥儿,后脚就有借钱的亲戚上门要账了。
好在他们家往年种的粮食都有多余的, 在李三爷的监督下, 李满仓称了价值一两银子的豆子、高粱和玉米等粮食给永哥儿。
这些粮食本就便宜, 豆子一斤三文, 高粱两文, 玉米稍微高一点,但也不会超过四文。
所以李满仓称的粮食,加起来足有两三百斤了。吴桂花心疼地直抽抽,偏偏大儿子为了弥补,还积极地帮忙送上门吴桂花都上去挠他两下
村里发生了什么,程铎一无所知,他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程铎烧了一大锅热水,将自己从上到下洗刷了一遍长得乱七八糟的胡子刮了,身上和头发都用猪胰皂洗了两遍,然后又换上了自己来时的那身冲锋衣和黑裤子。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下面了,穿这么一身虽然不伦不类,但他今天没打算出门,学着永哥儿的做法熬了一锅猪大骨汤,然后一边洗衣服,一边等着媳妇儿上门。
说到洗衣服,程铎家旁边不是有条小山溪吗,他把下面扩大了一些,弄成了一个小水池。平时用水也不直接在里面用了,而是用水桶挑回来,这样干净一点。
虽说用水多了水池的水很快会见底,可是对程铎这样的单身汉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程铎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但他没有勉强自己,就用一个桶来来回回地打水,反正就十几步的距离,就当运动了。
程铎洗完了衣服,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汤里的骨头都快熬烂了,还是没等到永哥儿。
程铎无法,自己烫了一盆青菜,和着猪骨汤和包子一起吃了。等到夜幕降临,他偷偷摸去了永哥儿家里。
永哥儿看到他,第一反应不是程铎半夜来找他,而是反射性地往院子外面看“你没被人看见吧”
说完把他拉进屋里,飞快地关上了门。
“你怎么吓成这样,谁在外面吗”
“”永哥儿有些难以启齿。可能是因为昨天闹了一场,自己在村里人面前露脸的缘故,他发现自己如今再出门,村里有不少汉子会盯着他看。
不止是单身的闲汉,有些成了亲的也看他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白天都走到山坳口了,又半道折了回来。
“有人欺负你了”永哥儿不肯说,程铎只能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