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哥儿左右为难。
李旺看他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激动,忍不住又捂起了胸口“我不是说了不准去找,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一句话刚说完,就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永哥儿也乖觉,连忙给他爹倒了水,又“噗通”一声跪下了“爹,你喝口水我知错了,你别生气。”
永哥儿偷偷跑去二十里坡之前就想过,他爹这人虽然嘴上严厉,可是每次自己一服软,他就会松口了。
果然,李旺平息了喉间那股燥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跟之前很多次一样,他指着正堂桌案上的无字牌位道“你别跪我,你对着牌位跪,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这一个两个,都是债
永哥儿老老实实地对着牌位,眼睛却偷偷溜向他爹的方向“爹,我知道错了。”
“”李旺窒了窒“知道错了也跪”
永哥儿吐吐舌头,跪了没一会儿,像是身上有虫子似的扭了起来,还时不时伸手捶捶腰、揉揉腿,一副腰酸腿软,很不舒服的模样。
李旺刚想斥责几句,突然想起二十里坡那么远,他回来肯定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而且在外面野了两天,一定也累了。
李旺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起来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再继续”
说完又咳了两声。
“哦。”永哥儿偷笑,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爹每次都说明天,其实明天就不怎么生气了。他再撒撒娇,讨好卖乖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等等。”永哥儿刚要回房,李旺又叫住了他“留在我们村儿的外乡人,是你之前救的那个我听别人说,你还给他种过菜”
永哥儿一惊,硬着头皮道“是他爹,人家给了钱的。”
李旺皱眉“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永哥儿眼神闪了闪“爹,程铎根本提都没提过虎骨哨子,他不知道的。”
李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永哥儿的表情,发现他提到那个外乡人,脸上并没有惧怕,反而言语中透着一股熟悉。
李旺心有所感“你之前拿拿回来鸡腿和竹鼠肉,也是他给的吧”
“嗯。”永哥儿忐忑地点头,不知道他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李旺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儿,只催他回房睡觉“行了,早点睡吧。”
可就在永哥儿要关门的时候,他又装作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你抹在脸上的那药,过段日子就别用了吧。”
“爹”
李旺叹着气,仿佛自言自语般转身“你年纪也不小了,人家丰哥儿比你小半年,如今都已经定亲了”
那两个逆子不知所踪,他不想去想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到永哥儿身上。
而永哥儿如今最重要的,是找个好人家
其实若不是听李三爷说起过程铎,他肯定会反对永哥儿跟他来往。可是在李三爷口中,程铎这人年轻力壮,又力大无穷,仅凭打猎就能养活自己。
山坳里的房子他也去看过了,屋顶铺着厚厚的麦梗,大梁和柱子都是崭新的,虽然围墙太高他看不见里面,但也知道修这房子的人很用心。
程铎这人也知恩图报,之前给了银子,后面永哥儿去干活儿又让他连吃带拿的,可以说非常厚道了。
李三爷也说他讲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