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五个汉子五个妇人夫郎,一张桌子围不下十个人,挤在一起也太热,更何况好几个汉子在,挤在一起不像话,就分成两桌吃饭。
见陈冬冬瞅着鸭肉咽口水,却夹了一筷子蒜苗,咬了一口馒头腮帮子鼓鼓的陆谷瞧见,便给他夹了两块鸭肉。
馒头有点噎,没办法说话,陆谷努力咽下去后才对看他的陈冬冬小声说“吃吧。”
见状,纪秋月笑着说“快吃,吃完肉再把鸭汤分了喝,天太热,吃完喝完就不用剩到明天,不然馊了也可惜。”
陈冬冬这才能放开些。
收麦天热还要顶着酷日,工钱比插秧时贵,一天是三十文,一天半就给了四十五文,这是汉子的工钱,至于陈冬冬,他干活虽比汉子慢些,可一点都没偷懒,沈家人都看在眼里,算他的工钱时没有压得那么狠,一天给了二十文,一天半是三十文钱。
林金虎和林金龙先拿了工钱回去,何志一看给了这么多,比他预想的十文钱多了一倍,口拙词穷之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应得的,以后再有活计,你若有空就来。”沈尧青笑道。
“好。”何志点点头,他不是扭捏作态的人,将钱揣进怀里带着陈冬冬走了。
吃完纪秋月去洗碗,其他人都坐在堂屋里歇息,卫兰香摇着蒲扇,说起今年这十三亩麦子能打下多少粮食,就喜得合不拢嘴,再热都觉得值了。
陆谷坐在旁边喝水,袖子上沾到的麦芒扎胳膊,就低头仔细寻找,将麦芒一一抽出来。
他手腕子和脸上脖子都有麦芒扎出来的小红点,现在坐着歇息还能好些,在地里割麦子时汗流浃背,又有麦芒在扎,混着汗水那才叫一个难受。
“近来太阳好,晒干估计用不了几天,到时候看你三叔家碾完,把牛借来使。”卫兰香说道。
“嗯。”沈尧青答应着,说“到下午天凉了,我把石碾拉过去。”
“今年好,在新院子里晒,就是真下雨了也不怕。”卫兰香脸上笑意不减,这几天晒得她越发黑,脸上皱纹也多,就显得越发老相。
经常干粗活重活的人就是这样,苍老的快些。
“可不是。”沈尧青在旁边点头。
收完麦子最怕下雨,麦粒被打湿后很容易发芽,就不值钱了,是以谷场上家家都得留人看着,麦穗熟了,都铺在谷场上,鸟雀会成群来啄食,白天留在那里还能驱赶,晚上也不敢松懈,会有汉子带着铺盖过去睡,就怕夜里不知道的时候下雨。
如今他们在自家院子里晾晒,下雨的话,用长叉把麦子往前面足够大的堂屋卷就好,不用跑太远。
陆谷抽了几根麦芒,坐在他身边的沈玄青转过头来看见他手腕和胳膊,说“这么红。”
“不打紧,过两天就消了。”他声音不大,从前在陆家的时候他也要跟去割麦子,被麦芒扎出一片片红点早已习惯了,连伤口都不算。
沈尧青喝一口水,笑着说“今日太累了,明天不忙,到镇上去下馆子。”
他看一眼洗完碗过来的纪秋月,忽然犯了难,镇上离得远,如今媳妇肚子大了,天又热,来回跑岂不是会伤到身子。
夫妻俩在一起久了,能看出对方心思,纪秋月笑着说“你们自去你们的,我在家里留着看门,天这么热,我也没多少胃口,回来时给我带一筒清甜的琼露就好。”
青梅酿酒味再怎么淡都是酒,她如今有了身孕不能碰,但听别人说,镇上福来酒楼里卖一种叫琼露的饮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