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冬笋是个力气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找地下的笋子也得有经验,沈雁年纪小,竹林远来得少,陆谷以前倒是挖过,一来就找裂缝和鼓起来的土包,哪怕不如沈尧青经验足,也让他挖到了竹鞭,顺着竹鞭的走势往下找,还真掘到了三个冬笋。
冬笋藏在地下,要看仔细了,时不时还得用手刨刨,不然一锄头下去挖断竹鞭或是伤到笋子都不好。
沈雁跟着沈尧青在不远处挖,陆谷把三个冬笋扔进竹筐,又用锄头把挖出来的土重新推回去,见一旁沈玄青也挖到了,就提上竹筐过去帮忙。
见他过来,沈玄青没让他动手,还笑道“回去炒腊肉吃,笋子炖鸡也好吃。”
入冬到现在,家里肉几乎没断过,天天都有,陆谷再没有饿过肚子,虽没长多少肉,可脸色红润,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说完,沈玄青弯腰把掘出来的笋子丢进竹筐,又转头问他“簪子怎么不戴”
陆谷老实答道“干活怕掉了。”
簪发和包发不一样,乡下的双儿常常用布巾缠住头发,无论做什么话都不怕松了,发簪陆谷没用惯,万一丢了岂不是罪过,就算掉在地上也心疼呢,簪子就一直收在房里。
沈玄青一顿,确是这个理了,便点头应道“也是。”
狗崽和大狗在竹林里到处嗅闻刨洞,合力抓到了两只大竹鼠,咬死的竹鼠被大狗叼在嘴里,它汪汪直叫,咬住竹鼠腿想争夺,大灰叼着猎物喉间发出低吼,到底是头狗,威势在那里,狗崽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大狗抓到猎物就朝沈玄青跑来,邀功是必然的。
沈玄青拍拍三条大狗脑袋算是嘉奖,这两只竹鼠等回去再烤给它们吃。
至于狗崽,有陆谷又是摸头又是给顺毛的,高兴的不得了,还嘤嘤叫着拿脑袋去蹭陆谷手,压根就没空理会别人。它是陆谷一手带大的,自然更亲近些。
“谷子哥哥,你挖多少了,我挖了六个。”沈雁锄头挥累了,抬头一看陆谷在逗狗,因自己挖了这么多忍不住想比比,她掘出来的冬笋比大青哥都多呢。
“我只有三个。”陆谷起身不再逗弄狗崽,挖冬笋才是正事。
沈玄青这边地方窄,不好两个人一起使锄头,他重新找了片地方,挖着挖着还觉出点别的,若放在以前,他干活是一点不敢分心的,更别说逗狗玩,但沈玄青从不说他。
挖冬笋挺累的,他们背了两个竹筐,挖了五十来个,别看这会儿背着沉,回去了剁掉根剥下外壳,里头能吃的不算多。
回去前沈尧青砍了一大捆柴,陆谷和沈玄青背着竹筐,从竹林回去要经过一棵木拐爪树,沈雁在地上捡了不少串,全放沈玄青竹筐里了。
远远的,狗冲着前方叫起来,沈玄青定睛一看,是邻村人上山打猎,便喝止了大狗。
农人春夏秋都在田地里劳作,冬闲时并非什么都不做,学子多是冬天上私塾念书,别的人为补贴家里,会上山抓点东西,往前十来年,他们这里冬天还有习射,一来能猎到野味吃上肉,二来善射者还会受到尊崇,在比试中若夺魁,也会拿些奖赏。
习射能健体,有的人会去参军报效,如今太平盛世,但参军吃苦岂是那么容易的,一去就是好几年,家里妇孺若无人撑腰还会被村里欺负,是以沈玄青沈尧青两个都交了役钱替代徭役,免去了被抓走当兵丁的事。
近些年虽无习射比试,也有人会练箭或是做弹弓,上山猎到东西好歹能为冬日添个菜。
沈尧青也会射箭,实在闲的时候会带着狗上山打猎,虽打的多是兔子山鸡这些常见野物,但也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