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最善忍耐,没怎么吭声,谁知沈玄青越发莽快, 让他他差点撞到床头,尽管一直压抑着, 但吃痛之下, 他终究没忍住轻声嘶气, 微喘着,从嗓子眼发出的声音较轻,明显是因为受痛而颤抖。
黑暗中,沈玄青耳力较寻常人更机敏,哪能听不到。
夜色朦胧,床上的些微动静一下子僵滞住,沈玄青停下来, 好一会儿都没任何动作, 僵硬着, 连话都没法说出口。
成亲前他看过图籍,也听村里同龄的汉子私底下说过一些不着边的话, 说是圆了房后, 慢慢就能觉出什么欢愉了。
沈玄青不说下流话, 但有时会听到其他汉子对房事的品头论足, 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都认识, 有那游手好闲的人,手里有点钱就到镇上青楼里去一趟,回来还跟别人吹嘘。
这样的闲话流言私底下传开,所以连他都听过一耳朵,不少汉子都觉得共乐甚至是让床边人惦念,那才叫有本事。
头一回同床的时候他也觉出疼意,但后来就好很多,便以为陆谷也跟他一样,从中得出趣来。
他从未跟人说过这些,但让自己夫郎也高兴了,就觉得自己有这份本事。
然而方才听到的声音让他知道,陆谷其实一直在忍耐,没有什么欢愉,甚至有着痛楚。
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哪里想到过这一遭,一下子就受了打击,愣住一动不动了。
疼痛过去,陆谷忽然发觉沈玄青的僵硬,回想一下是因为自己出了声,登时就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他不该出声的,吓得不敢乱动,颤颤巍巍,连心尖都在发抖。
黑夜变得安静而压抑,沈玄青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陆谷快被吓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没办法,咬住下唇忍着极度的耻意,往沈玄青身下挪,主动贴靠上去。
陆谷已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状态,可要说他十分懂,也是不尽然的,他只知道按以往来说,这会儿还没到停下的时候,害怕自己做错事惹恼了沈玄青,竭力想让事情回到跟之前的那些夜晚一样。
夫郎主动贴上来,当真是温香软玉,让处于僵滞状态的沈玄青又是尴尬又是着急上火,恨不得狠命莽一番,可一想起陆谷方才的隐忍疼痛,深吸一口气压下急躁,闷头轻缓试探。
后面的煎熬折磨自是不用说,而向来自信的沈玄青不得不说,心里郁闷了一夜,差点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
陆谷睁开眼后看着房顶,沈玄青躺在旁边,两人没有抱着。
昨晚的事他还记得,就有些不敢出声,但窗缝透进来日光,太阳都出来了,再躺下去岂不是今日什么都做不了,他小心坐起来,穿好后想下去烧水做饭。
得炒盘鸡蛋,沈玄青爱吃这个,吃完也许就不生气了,陆谷想不到别的法子。
沈玄青睡在外侧,长得又高大,整个堵住了他下床的路,要想下床还得从沈玄青身上翻过去,可他哪里敢这样。
幸好沈玄青也醒了坐起来,夜里脱了里衣,他赤着上身伸胳膊去够扔在床脚的衣裳,修长而健壮的身材展露,让陆谷低着头不敢看。
“你歇着,我去烧水。”沈玄青穿好下了床,站在床边又问道“想吃什么热馒头还是烙饼”
已挪到床边正要穿鞋的陆谷抬头看他,见他神色郁郁,没往常的笑意了,便吓得慌张忐忑,嗓子发紧,连连小声说道“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