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不在,他没敢动那些菜吃。
他们带来的菜里好放的葱姜蒜居多,像青菜秋菠菜秋豇豆还有吊瓜就那些,挖出来过几天就蔫了,也没法带太多,要是菜太多烂了更可惜,等这些吃完,他往后还要在山里挖野菜。
乡下人野菜吃多了不觉得稀罕,种的菜就金贵了,陆谷当然不敢背着人吃独食。
天幕湛蓝高旷,薄云如轻雾般飘了过去,陆谷找到锄头给前院小菜地松了松土,又拎着木桶来回跑了三趟,把几行菜都给浇了。
自己一个人忙了大半天,这会儿停下来耳畔都是寂静的,没个人声动静。
他把木桶放回厨房门口,没活干了呆站着,幽静山林叫他生出种彷徨孤寂,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他一人,被弃在人世间之外。
沈玄青会回来的。
孤独无措之下,他想起了沈玄青,且在心中坚定,沈玄青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陆谷又让自己忙起来,带上来的杂面馒头就剩十个了,沈玄青吃得多,这都不够两天的,他拿木盆舀了杂面,趁这会儿不到饭时,锅空着,就做起烙饼来。
卫兰香特意跟他叮嘱过,要馒头饼子换着吃,成天只吃一样会吃腻的,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挣这一口吃食,不单要吃饱了,吃好了才能更高兴,做什么都有劲了。
烙的厚饼子虽不如加了油的油酥饼那样香,但胜在有嚼头,越嚼越香,因是按在锅底烙的,圆而厚实,一个就顶三个油酥饼那么大,也好饱肚子,赶路时带上一个当干粮很耐吃。
一盆杂面拢共烙了五个大的一个小的,平时吃得话就切成四角,按陆谷自己的食量,大的烙饼吃一角就够了。
五六个大饼加上那几个馒头,足能让他俩吃好几天了,陆谷就没再做。
眼看也不早了,他到门外摘了花椒,趁着锅底有火就炖起鱼来,说不定等沈玄青回来刚好能吃。
带上来的秋辣子还是绿的,跟红干辣椒配在一块还挺好看,秋辣子再吃这几天就没了,往后只有干辣椒吃。
陆谷虽没炖过鱼,但看纪秋月炖辣兔肉时记下了,把红绿辣子跟花椒用较少的油炒了,麻味和辣味呛得他扭头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还好等倒鱼块加水进去就强多了。
很快锅咕嘟咕嘟开了,麻辣扑鼻,没糊锅也没做坏,他心下喜悦,若娘还在的话一定会说他当真厉害。
灶底的火改了细柴小火,陆谷出院门朝东边张望,山林中并无人影,连狗叫声都听不见。
等待最是漫长,叫人渐渐怔忪。陆谷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去添了两根细柴。
太阳往西边沉了,他添了好几次柴,又往锅里加了两次水,还搭了笼屉把米汤放上去热了,可沈玄青还是没回来。
打猎就是这样,回来有早有晚,他这样告诉自己,指不定哪一会儿抬头就见着人了。
夕阳余晖照在屋前,陆谷坐在门槛上神色惶惶。
天快黑了,沈玄青要是不回来的话,老林子里头是有狼的,还有老熊,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他不认得路,连去找沈玄青都找不到。
这些可怖的念头让他脸都白了,锅里的鱼现在如何他已经没空去想了,第一次等沈玄青晚归,满心都是惶然。
直到几声狗叫打破了傍晚的沉寂,陆谷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沈玄青出现在林间,已离得近了。
而等沈玄青再近了,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一下子起身就要迎过去,但马上止住了步伐,顿在原地一阵无措,最后定了定神,嗓音微颤说道“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