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答不上话,只认真听着,晌午早过了,两人又匆匆往回赶。
等到了清溪村后,村头老树底下,有几个老嬷老太太趁着太阳亮堂,有坊线的有剥柴豆的,聚在一起闲话村里的各种人和事。
见卫兰香带陆谷回来,那几个老嬷迎面就问道“她兰香婶,干啥去了啊”
卫兰香笑道“这不给我们家谷子扯了块布,回头给做身新衣。”
她从篮子里拿出布往陆谷身上比,问几个老人“看这布衬我们谷子不。”
“哎哟,真是好看。”
“咱小夫郎长得真俊。”
“这布料这么亮,得花不少钱吧。”
卫兰香听着她们的七嘴八舌,笑着说“可不呢,八十文。”
一听这么贵,老太太们咂舌不已,齐声惊道“了不得”
“也就你舍得了。”
卫兰香笑而不答,又问道“阿金奶,我记得你前段儿让人捎卖不穿的旧衣裳,还有没”
阿金奶连忙放下手里的柴豆,她坐在后面,抻着脖子说“还有呢。”
卫兰香把蓝布叠了放回篮子,说道“多不多,多的话我给你三文钱,拿来打袼褙给谷子做两双新鞋。”
“有有,够你用的了。”阿金奶也不剥豆子了,连忙端着簸箕跟卫兰香一起往村里走,三文钱呢。
她家里那些衣服说是旧衣都是给面子,实际就是农家再补不了穿不了的破衣裳,托人卖都卖不出去,除了自己家的,还拾了别人不要的,一大堆呢,卫兰香听人说过有不少,这才开了三文钱的价,也就是做鞋底,不然谁买一堆破布回去。
纪秋月正蹲在院里剁鸡草,见陆谷抱了一堆破布回来,奇道“这哪儿来的”
卫兰香顺口答道“家里没袼褙了,跟阿金奶买的,给谷子跟沈雁糊鞋底。”
沈家人在沈玄青成亲之前都做过新衣,所以看见卫兰香给陆谷扯了新布说做衣裳,纪秋月没有不舒坦,她也知道陆谷连鞋都没有另一双,可怜见的,更不会说什么。
不过见婆婆忽然对陆谷这么上心,她倒是有些惊奇。
陆谷把破布放在地上,跟卫兰香一起挑拣拾掇,有那太脏的还一股味,就拿出来放旁边,整理完后过水洗一洗,不然也太埋汰了。
沈雁在水塘放鸭子,他端了木盆去屋后洗收拾出来的破衣裳,果然就看见了。
“陆谷哥哥。”沈雁刚打了一捆草,正坐在白石头上歇息,见他过来就喊了声,又问来做什么。
听陆谷说娘要给他们做鞋,她自然高兴,一双杏眼弯起来,兴冲冲跟陆谷一块儿去河边洗。
忙碌踏实的一天很快过去,傍晚吃完饭陆谷照常刷碗,卫兰香和纪秋月趁天还没黑去村里串门了。
路上纪秋月没忍住,问道“娘,怎么想起给陆谷做衣裳了”
卫兰香先是轻叹一声,才跟她说了原由。
那杜荷花不是好相与的,在安家村吵了打了之后,沈玄青打伤了陆大祥,杜荷花见人就哭诉,说他们沈家不是好人,更难听的话还往沈玄青头上栽。
周围几个村子多少都传过这些闲话,连周香君都听说了,那天来的时候跟她提点了一句,流言中伤总归是不好的,哪怕他们并无错处,但背后嚼舌根的人可不管。
沈玄青和陆谷被杜荷花在外头泼了污水,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