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就用这个。”沈雁弄不明白这件事,圆脸蛋上透出几分愁闷。
成亲琐事繁多,沈家全家从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到了下午又到安家村跟人吵架打架,说一句身心俱疲也不为过,纪秋月和沈雁草草洗完后就各自回了房。
院里只剩陆谷一个人。
天已经黑了,沈家没有点灯,不过天上有星星月亮,清清冷冷照亮了院子。
一碗热汤面下肚,有打散的蛋花和油水,让经常吃不饱的陆谷身上有了几分暖意。
他洗了把脸,抬头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周围实在太安静了,让他有种好像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孤寂感。
他木讷怔愣,望了许久的明月,最后心想,等十五月亮圆的时候去趟坟里,不然他要是死了,就没人给娘上坟了。
日上竿头,天已然大亮了,沈家柴房里,沈雁蹲在干草堆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草堆里的人的脸。
头上缠着染血细麻布的陆谷没醒,她有点惊,下意识伸手在鼻端探了一会儿,有轻轻的呼吸扫洒,她才放了心。
沈家其他人也都起了,沈玄青正在洗脸,就被卫兰香叫进了房里。
“娘。”他拿着布巾边擦手边说道。
卫兰香歪靠在方枕上,见到二儿子就是一声轻叹,继而才问道“你打算拿他如何”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闻言,沈玄青眉头轻皱,显然也没想好,待思索一番后才开口“娘,就他了。”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卫兰香还是恼恨得垂了下腿,一腔懊悔说都说不出来,抿着嘴满脸不甘和难受。
沈玄青知道自己老娘心中所想,原本想给他娶个好夫郎,却成了陆谷,可经此一遭,让他对成亲没了任何念想和期盼,低声劝道“欠了舅舅家十两银子,说了明年五月还,这个不提,还有半年就到年节了,都要钱,倘若相看下聘再折腾一次,也不知要投进去多少银钱,还债还到何时才算清。”
“唉。”卫兰香叹口气,她哪能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为沈玄青这次成亲,二十两的彩礼勉强能凑出来,可成亲不止是彩礼,还有其他各种花销,账算着算着,手里钱就不够看了,她只得到娘家借了长兄十两银子。
其实要是沈玄青不愿要陆谷,等债还清,手里有了钱不是不能找,但他们乡下的汉子,年纪一大娶不到媳妇,是要被耻笑的,而且年纪越大还越不好找。
卫兰香一看二儿子眼神脸色,就知道他已有了决断。也罢也罢,拿陆谷凑个数也不算太坏,钱没了,至少能得个人。
她揉着额角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且去忙。”
就此,在陆谷睡着的时候,成了沈玄青的夫郎,并非他昨夜所想,自己是被买来给沈家当牛做马的奴仆。
而沈玄青没有说出口的是,倘若换个人,他不一定会要,之所以认下陆谷,无非就是因为昨日陆谷说的那几句良心话,叫他明白,是和别的陆家人不同的。
也正是因为那两句顶着满脸血说出的话,让沈家其他人对陆谷也没有那么多抵触,况且他们不是那坏了心肝肺的,给个伤病的人一口饭吃也是愿意的。
柴房里。
沉沉昏睡的陆谷因脸颊上的戳弄醒来,他看清沈雁的脸后,又发觉外边天已经大亮了,吓得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变了几变,当即就要爬起来出去烧水干活。
谁知他起得太急,还没站稳眼前就是一黑,要不是沈雁手疾眼快扶住了他,怕是要摔了。
“你急什么又没鬼撵你。”沈雁不解,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