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收拾碗筷, 沈玄青抱孩子在旁边。
“他过来, 一些粗活不必客气,让他去做。”沈玄青逗逗儿子,又说“我也是今日见了他才有这个主意, 来不及同你事先商议。”
“不过多添一副碗筷, 他在这里, 咱俩想回家的话, 铺子就有人看着,不然要是只回去几天,雇个伙计不划算。”
听到这里, 陆谷才点了点头,确是呢。
方才吃饭时他听到沈玄青那样讲有些惊讶, 因罗标在跟前,没好意思询问,况且他向来信任沈玄青, 罗标又帮过他们家忙, 住段时日又有什么不行的,就像沈玄青说得那样, 不过多一个人吃饭而已。
只是太突然了, 他心中还没个应对,家里就多了个人, 难免心里有些纠结, 连话也没怎么说。
见陆谷神色转好, 沈玄青又笑道“这也是他了, 遇事拎得清,不会跟咱们胡搅蛮缠,不然,我也不会留他。”
陆谷回想一下,认识罗标这么久了,虽长相嗓门都粗犷,但无论见了他们家谁,都是知礼和气的,有时说话还很客气,倒比一般的汉子都要懂礼,于是笑了下“这倒是真的。”
沈玄青也是很会看眼色的,见他不再闷头不语,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这回是我没思虑周全,以后再有什么,先同你商议。”
陆谷原本是没想到这一层的,他所见所识,多数人都是家里汉子做主,更甚者说一不二,除非是那种极其惧内的男人。
听沈玄青这么一说,他心中才高兴了,就算家里大小事他无法做主,先同他商量告知了,也有一分看重在其中不是。
没两天,罗标抱着铺盖卷过来了,住进收拾好的西厢房里。
既承了这份情,哪有不勤快的,挑水劈柴不必说,前院菜地拾掇拾掇,又拿着大扫帚扫后院,铲粪喂骡子也都干得井井有条。
从老家拉过来的兔子鸡鸭在后院养一段时日就卖出去了,粪便不是很多,堆着攒一些,之前都是沈玄青给前后院菜地上肥,菜蔬长得都好呢。
入秋后陆谷种了些菘菜,前后院都有,还向隔壁刘婆子用兔子换了些根菜种子,长短种了有个三行。
根菜是近几年的新鲜玩意,说是从域外番邦一个地方传进来的,耐冻能在冬天长,吃的是长在土里的根块,挖出来削掉外面的紫皮,里头绿肉切了炒着吃,可清脆了。
冬天菜蔬少,有个鲜菜能吃还是挺稀罕的。
早起天冷,没下雪但刮起北风,醒来后陆谷带着灵哥儿在房里待着,他靠在叠好的被子和枕头上,拿了一把彩绳打络子,做绣活有针,怕戳到孩子。
地上笼了一盆火,将屋子烘热了些,汤婆子也灌好了,正放在床上的小被子下,他伸直了腿,将脚盖起来。
灵哥儿在床上坐着,因天冷,他给孩子穿着新鞋,没在地上踩过不怕脏。
一岁多的孩子会学大人,他打络子,灵哥儿学着他靠在被子上,手里拿了两根彩绳自己玩。
房门没关严实,留了一道缝隙,因外面风大,他给门板后面挡了一块儿石头,不然房门整个要被吹开。
打完络子他摸摸灵哥儿小手,发觉有些冷,就把小被子和汤婆子都拽过来,汤婆子挨着孩子腿脚,又用被子遮住。
之前他让灵哥儿和他一起盖被子取暖,结果孩子在床上爬来爬去不安分,就自己盖了。
“你好好坐着,别乱动,阿姆出去挖根菜,好给咱们做晌午饭吃,知不知道”他边说边把灵哥儿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