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开了锁,进院子就从小菜地拔了棵春菜,见乖仔嗅闻别的春菜,还张开嘴作势要咬,他抬手就拍在狗头上,乖仔一下子低着头夹起尾巴,连耳朵也贴着脑袋,一副心虚的模样,他捏捏狗耳朵说“怎么连小黄都不如,你回回咬了吃两口就扭头走了,这不是糟蹋口粮,看娘知道了不打你。”
话虽这么说,他剥下春菜蔫掉的叶子,见乖仔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小腿,只好给剥了一片鲜翠的春菜叶给它吃。
小黄围过来摇着尾巴抬头看他,于是也给了小黄一片大叶子。
他洗好菜在案板上咚咚咚切,想起好一阵没吃鸡蛋羹,于是到蛋篮子摸了几个鸡蛋出来,今年和从前不同,家里母鸡母鸭都多,开春后一半下蛋卖一半孵种蛋,两不误呢。
灵哥儿如今也能吃小几口蛋羹了,就是卫兰香说孩子太小,不能沾太多油星,像香麻油不能多淋。
那油坊里磨出来的香麻油淋上一点,就能闻见那种窜香的香味儿,乡下人家,穷时炒菜油都没有,更别说香油,他们家淋香油时本就不会太多。
他打开香油小罐看一眼,不剩多少,只罐底这些就足够吃好久,不过等会儿家里人回来还是要说一声,赶集时打半罐。
等下次沈玄青回来,也给蒸一碗蛋羹解解馋,他在镇上吃饭不耽误,可这样精细稀罕的鸡蛋羹,多是孩子吃,一般不给大人做,沈玄青肉和口粮不愁吃,但在别人家吃饭,肯定不好挑这要那。
他在家里带孩子干一些活,沈玄青在吉兴镇一边卖兔子一边打听哪里有宅子,和赁居不同,他俩手里有钱,想直接买个小宅院,自然要多看看,相中满意了才买。
这期间沈尧青赶着骡车带卫兰香买了好几回鸡仔鸭苗,连在李柱子家定下的另外四只猪仔也拉回来了,兔子下了兔仔,冬天空出来的兔窝兔笼渐渐又满了。
正因如此,过了大半月沈玄青第二次回来,同他说看中了一个有水井的宅院,陆谷就有些犹豫。
他坐在灶前添柴蒸鸡蛋羹,灵哥儿睡了,沈玄青洗了手进厨房蹲在他旁边。
两人说了几句贴心话,他想了下说道“前两天家里柴火不多了,大哥从地里拔草回来,没歇脚就上山砍柴,娘和雁雁没事儿也会去捡柴,还要放鸭子放牛。”
“四头大猪吃的多,那四只小猪仔吃得也不少,冬哥儿他们一天打两车草回来,何叔何婶体弱,他力气也没那么大,只能割两车,我和阿嫂闲时还要带着孩子出去打猪草,不然家里猪羊都不够吃。”
“我和阿嫂两个人,相互搭把手,无论做饭还是打草,一个人看着两个孩子,另一个人干活,才扯得开。”
说到最后,陆谷声音有点低,但还是开口“我若走了,她一个人可能不大好办,昭儿会跑会走,没个人看着总不放心。”
沈玄青听他说完后,不由得眉头轻皱,头先不是都说好了一起住,可他也知道,家里养那么多牲口确实忙,吉兴镇离得远,他在那边要看铺子,不好回来帮忙,这谁也怪不了。
家里的忙碌陆谷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忽略,又说道“田地多了,大哥去地里拔草,娘也会跟着,就怕草势太旺,偶然才歇一歇。”
“这样。”沈玄青低声应了句,垂眸想了好一会儿,如今十三亩旱地八亩水田,只沈尧青一个人确实不好兼顾,还要管家里禽畜。
待思索过后,他抬眼看向陆谷,笑道“这有何难,咱们雇个人到地里忙活,大哥不就腾出手了,到时只管让他养好牲口,闲时去地里拔草就行。”
“短工不说,工钱高,咱们干脆雇个长工,一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