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坐在前面,闻言笑道“这不打紧,王安子是他们本村人,比咱们便宜一钱说得过去,回头等咱们家那几只猪仔长大,就不用同李柱子买了。”
“二两六钱,算不得太贵,肉只要卖光咱们就有的挣。”
沈尧青点点头,说道“也是,贵一钱就一钱,回头我再搁长南村那边打听打听,要是有二两五钱的,下回咱们就去那边买,若都是这个价,还是王李村顺路些。”
肉铺卖兔子为主,但猪肉也是要卖的,开张那天现宰一头猪,价钱再便宜些,如今天冷,肉买回家好放,不怕臭了馊了,是以肉价较贵,猪肉一斤在十八到二十文之间,他俩回来的路上商议过了,开张前两天猪肉一斤卖十五文。
刚开张的铺子东西卖的便宜是常事,过了头两天就不能这样,否则坏了行情。
因家里猪仔才养了小半年,不到宰杀的时候,只能先找养猪的人家买一头两头,先把生意做起来。
一头大猪宰杀后一般能卖到三两银子左右,肉价便宜就不到三两,若是自己养的就比较划算,打草喂麦麸谷糠而已,没别的本钱,除去买猪仔的二钱,算是净挣二两多,对乡下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今日到李柱子家相看猪,说好一头是二两六钱,按十八二十文卖的话,倒是能净挣三四钱,不过头一回开张,他不贪多,把这二两六钱的本钱卖回来,最后要是能挣一钱两钱就更好。
两人说着,沈玄青琢磨一下,开口道“今日给忘了,下回再找李柱子买猪,同他再买几只猪仔,家里那四头,一头要做种猪下崽,到下半年只有三头能卖肉,不大够,下回再去的话,又买猪仔又买大猪,看他大猪能不能给便宜一钱。”
沈尧青顺着他的话想一下,说“还真是,就算两个月宰一头,一年也得六只大猪。”
“不过再有半年,花花就能配种,今年迟了,只能下一窝,到明年算起,一年咱们不求太多,下个两窝就成,一窝有个七八只十只,以后就不用同别人买猪了。”
沈玄青赶着骡车从岔路口拐过,往他们清溪村方向而去,听见这话禁不住笑了。
花花就是那头屁股上有两坨黑花的母猪,因沈尧青夜里在大宅子看家,纪秋月近来常和昭儿在那边住,她喂猪喂久了,有时无聊就同圈里的猪说说话,后来还将那头母猪戏称为黑花花。
全家人都知道母猪将来要给他们家下不少猪仔,吃食饮水上都不敢耽误,好生伺候才能长得肥又大,这不连黑花花这个名字渐渐也叫起来,明显和别的猪不同。
三个字有点多,这几天纪秋月和沈尧青口中就变成了花花。
沈玄青只觉好笑,但没出声,心道如今连家里的猪都有名字了,不过想一想,家里狗打猎看家是功臣,个个都有名字,以后花花下猪仔同样也是功臣,给取个名儿在理。
他俩一路赶回去,太阳已经落下山,纪秋月和昭儿在大宅子这边,她已经吃过了,沈玄青和沈尧青卸了板车,把骡子牵到后院去。
“你俩去,我给提水。”她让沈尧青抱着昭儿过去,给骡子倒水抱草,得有人看着孩子,不然一不留神摔了碰了,哭闹不打紧,就怕伤着孩子。
晌午饭他俩是在杨家吃的,半下午就往回赶,路上过丰谷镇的时候没停,这会子都饿了。
回到家后沈雁先看见他俩进门,到厨房给端饭菜去了,陆谷抱着小灵哥儿从房里出来,沈玄青舀了水在洗手,他找了个椅子坐下。
“来,我抱着,你去洗。”卫兰香点了灯烛,接过昭儿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