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这么一提醒,温容便明白过来。
温少清之死,源于他和花向晚想联手算计谢长寂嫁祸冥惑,这话只能暗地里说,现下谢长寂在这里, 花向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真话。一旦说假话,到时候漏洞百出, 便说不清了。
温容想着温少清死前的消息, 以及冥惑这一路逃窜的举动, 心中便有了定数,冷着声道“神女山当夜发生的事我已经清楚, 没什么好问的。我儿传音在此, 已死之人, 还会作假不成”
说着,温容将一块传音玉牌拍在桌上,里面传来温少清临死前的求救声。
这块玉牌是花向晚给她的,温少清死前最后说的话都在里面,温容红着眼,听着儿子一遍一遍求救的声音, 死死盯着秦云衣“铁证如山,秦少主还不肯交人吗”
听着玉牌中的呼救声, 秦云衣微微皱眉, 但她依旧没有让步“温宫主, 就算温少主临死前说是冥惑杀他, 也不代表温少主死于冥惑之手。据冥惑所说,他与温少主起冲突之后,温少主便以传送法阵逃走,随后消失,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我儿死于溺水之中”
温容打断秦云衣,怒喝“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就是怕清乐宫用魂灯找到他,他说逃走就逃走那我儿既然已经逃了,为何之后便没了消息”
“这就要问花少主了,”秦云衣看向花向晚,眼中带冷,“若在下没有认错,这传音玉牌应当是你的,后续温少主还有没有其他内容,也就只有花少主自己知道。”
听着这话,花向晚眼眶微红,她似乎是在竭力克制自己情绪,缓了许久,才捏着拳头,哑声提醒“秦少主,你毕竟是少清的未婚妻”
秦云衣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花向晚的意思,花向晚眼中满是愤恨,提高了声提醒“哪怕他死了,你也是他未婚妻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偏心另一个男人,你对得起他吗”
这话一出,秦云衣面色微僵,温容闻言,眼中也带了几分怒意。
花向晚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站起身来,颇为激动“是,冥惑是你一手提拔起来,你们相识许久,纠葛颇深,可少清与你我也算一同长大,如今少清遗言在这里,你却不肯相信,偏生要信冥惑的话,他说没杀就没杀,他若不动手,少清呼救是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真凶逃脱。而且,花少主与其管我,倒不如管管自己,”秦云衣神色淡淡,端起茶杯,云淡风轻抿了一口,“清衡道君还在这里,倒不必表演你和少清情深义重了。”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看向谢长寂,谢长寂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但也配合秦云衣,转头看了花向晚一眼,冷声道“坐下。”
花向晚闻言,似是有些难堪,她低下头来,狼狈收拾起情绪,强逼着自己坐回原位。
一坐下,她就暗暗扭了谢长寂一下,谢长寂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抚式拍了拍。
在场众人都看着这出好戏,暗叹花向晚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温少清毕竟死了,谢长寂这颗大树在面前,她却还要为个死人得罪活人。
然而这场景落在温容眼中,便不一样起来,她看着在场众人事不关己的模样,竟唯一只能从花向晚身上,找到些丧子之痛的共鸣。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温少清。他死了就是死了。
哪怕是秦云衣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时候还能冷静至此,护着另一个男人,挑拨着花向晚和谢长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