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不医治,会如何”他沉默了片刻,问出这句话,嗓音也有些发紧。
奉御隐约看出他的不快,猜测他先前恐怕不知那避子汤的害处,连忙道“若即刻停了避子汤,日后不经调养,则阳虚体寒之症会常伴,虽无大碍,但平日畏寒、虚弱总不会少。若仍旧服药不断,则日积月累之下,症状日益严重,会致女子落下病根,重者不孕、衰老、寿短,也有可能。此药宫中亦有用,臣只听殿下吩咐,未曾解释,是臣之过。”
在宫中,通常只有嫔妃在自己不便服侍皇帝时,让自己身边地位低下、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宫女服侍皇帝时,才会用到这样的东西。
亦有皇帝在宠幸了本不想宠幸的宫女后,会吩咐尚药局送避子汤,不过,这样的情况极少。
元穆安听罢,感到心惊不已。
如今阳虚体寒,还只是癸水之时痛苦些,若日子再久些,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他的眉头拧得仿佛再也无法松开,英俊而深刻的脸庞上闪过几分复杂之色。
心疼与担忧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针扎一般的痛。
“知道了。”他哑着嗓音道了句,没有苛责,挥手示意奉御下去开方子,自己则仍留在梢间里。
他伸手想握住秋芜搁在榻沿上的一只手。
细嫩的柔荑,纤长秀美,握在掌心间,温软如玉,只有食指与拇指的指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
那层薄茧并未破坏其柔美,反而多添了一分坚韧。
在元穆安的指尖触到那层薄茧时,秋芜皓腕一转,将手自他的掌中抽出。
“殿下已看到了,奴婢现下的确不便伺候殿下,还请殿下准许奴婢移居他处。”
她再次提出要搬出清晖殿。
这次,元穆安没有再像方才那样直接拒绝,而是亲手将榻上的被衾展开,盖到她身上。
“天冷,你留在这儿吧。”他垂眼起身,轻声道,“今夜我在东梢间睡。”
没让她走,反而是他自己去了别处。
秋芜淡淡应一声,道了句“多谢殿谅”,便不再多言。
元穆安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屋去了东梢间。
康成等在外面,见他又出来了,道“奉御已开了一张方子,奴婢让海连亲自去看着抓药、煎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将药送来。”
元穆安“唔”一声,想了想,道“以后别再给秋芜送避子汤了。”
康成一惊,不知他怎么忽然想起这茬,先答应了,随即又提醒道“殿下,如今秋姑姑尚是宫女之身,若真有了什么消息,恐怕不好”
他从前便觉得太子对秋芜十分不同,近来秋芜已住进东宫,连避子汤都要停,可见太子的用心程度。
越是如此,越不能怠慢。若还未封名分,便不小心有了身孕,不论对太子、秋芜,还是对子女,终归都不好。
元穆安知道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道“我有分寸,你照做便是。”
秋芜早已是他的人,大不了他再忍一个月便是了。
况且,方才奉御的话还在他的耳边萦绕,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做过的事。
他一直不明白秋芜为何要逃走,即使她解释过,他也仍旧无法认同。
在他看来,宫中的日子安逸舒适,他对她也称得上一个好字,她还想逃走,便是不知好歹。
但从见到她在宫中受人非议,差点被皇后责罚,再到今日来了癸水,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她在宫里过的日子兴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