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秦衔自不愿掺合进这些小娘子们的琐碎争执,但与谢颐清有关,他不能袖手旁观。
“谢四娘葬在荆州,是陛下亲自应允的。”
他的嗓音虽然不大,却十分低沉,听得那几位小娘子皆是一愣。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红裙娘子昂着脑袋,上下打量他,模样颇为不屑,“为何会与她在一起”
言辞之间,似乎有些怀疑他和魏娘子的关系。
想来也是,方才她们过来时,他和魏娘子站得极近,的确容易引人误会。
正待回答,魏小娘子已先一步开口“你们别误会,这位郎君只是恰好路过,见我摔伤,好心帮了一把。”
说着,她略带歉意地看了秦衔一眼,仿佛在为将他牵扯进来而感到对不住。
“那就莫多管闲事,有些话,可不是谁都能说的。”红衣小娘子只当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故而十分不客气。
就在这时,外面一名受命来寻人的侍女在附近转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了这儿,忙呼道“原来郎君在这儿陛下与娘娘已经到了,正问郎君呢”
几名小娘子闻言,纷纷惊异地看过来。
她们几位虽都与皇室贵族沾亲带故,但多是不上不下的位置,与真正的宗亲子弟们无法比拟,又瞧不上如魏家这般连官运也渐渐不济的,此时听见陛下和娘娘问起,自然觉得惊讶。
秦衔淡淡点头,半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只是让那侍女走近,冲魏娘子示意“劳烦先将这位小娘子搀进屋里去歇一歇,她受了伤,小心些。”
言罢,也不管她们惊愕的眼神,转身朝着园中众人聚集的地方行去。
园中流水边的凉亭中,元穆安和秋芜二人才受了众人的拜见,正坐在石凳上说话。
秋芜手里捧着一罐鱼食,一小撮一小撮地往水中撒,引得数不清的锦鲤争相从水面上冒出头来抢食。
元穆安坐在她身边,一边饮茶,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她,问“芜儿,你怎么了”
他如今十分注意她的一切变化,只这片刻,便已察觉到她从方才众人行礼退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
秋芜没说话,捧着鱼食又投了两次,待鱼儿三两下将小小的鱼食争抢干净后,便放下陶罐,转过去对上元穆安的视线,迟疑了好一会儿,道“我看,方才,李尚书家的那位小娘子,似乎对郎君有意。”
元穆安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回忆起刚才行礼时的情形。
李尚书说的是吏部尚书李文柏,是个年逾半百、头发花白、身宽体胖的老臣,平日说起公事雷厉风行,但闲时谈天说地,倒也随性。
可他家的小娘子又是哪位
他蹙眉想了片刻,脑中塞满方才那花团锦簇的一张张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哪个是李文柏家的小娘子。
不过,既然秋芜这样说,他倒的确想起来,的确有一个十六七的小娘子,在众人都弯腰低头的时候,悄悄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他目光扫过时,她不但不避,反而看得更加大方。
他只是稍觉不悦,但想着都是年纪小的女子罢了,想来只是不懂事,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却惹秋芜多想了。
“是吗”他扬眉,将面前的果盒推过去些,没说实话,“我倒是不记得了。”
秋芜看了他一眼,捻了一块甜瓜送入口中,没说话。
元穆安就这么看着她默默吃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芜儿,”他的手越过石桌的桌面,轻轻握住她的,深黑的眼底盈满欣慰,“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