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骑马吗”
这是个问句,秋芜沉默片刻,到底没有继续忽视他,摇头道“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哦。”元穆安应一声,回想着那一晚的事,心底怅然,“我记得在西岭的时候,我带你骑马,你看起来并不欢喜。”
“是啊。”秋芜此时也不再将话藏在心里,他既然提了,她便自然地说出来,“若当初郎君是真心想带我骑马,想教我骑马,我怎会不欢喜”
元穆安静了静,只觉明白了她当时的心境。
那时,他只是拿夜里带她出去一趟当作消遣,以此来取悦他自己罢了。
“今日我是真心的。”他放下车帘,转头认真地看着她,诚恳道,“我想带你骑马,也想教你骑马,等你学会了,将来再去行宫时,咱们一道打猎去。”
秋芜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没有说话,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出西岭的夜色。
空旷的草场,低垂的夜幕,璀璨的星辰,如梦似幻。若当真敞开心怀,纵马奔驰,的确快意。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层层坚冰正在不知不觉中融化。
元穆安没有信口开河,当日夜里,在驿站投宿之时,他处理完一日的事务后,便吩咐隐在暗处的侍卫准备了两匹马。
他不便用自己的坐骑,亦无法替秋芜挑出一匹适合初学的小马驹,只能让人尽量找性情温顺的母马来。
第二日一早,秋芜一出驿站,就看见胡大几个正站在元穆安的身边,围着那两匹骏马说着话。
“这是在做什么”秋芜整好衣襟,上前问。
胡大笑嘻嘻道“娘子,奴等正说呢,袁郎也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这两匹马,说是能带着路上一道走,正好,旅途枯燥,娘子若是疲乏,趁着正午日头好,风也小的时候下车骑马也不错。”
元穆安冲她笑笑,指指其中一匹身量稍小的马,道“这匹马性情温驯,你若喜欢,可以试一试。”
秋芜看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儿,知道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不早了,哥哥他们定已走了,咱们虽不必追上他们同行,但也不能落得太慢,还是快些赶路吧。”
她没对元穆安的话有所回应,对胡大他们说完后,便直接上了车。
元穆安静静看着她,没有勉强。
一路上,他有时陪她一同乘坐马车,有时则下车骑行。旅途虽枯燥颠簸,他却一点不显疲倦。
反观秋芜,因马车不时颠簸,她整个人都有种快要散架的感觉。
回京城的路与来时的不同。
来时,京城附近的官道平坦宽阔,随着往西北方向的深入,方渐渐崎岖颠簸起来,由易渐难,尚能承受。
但去时,却是直接走塞外黄沙漫漫的荒凉道路。驿站与驿站之间间隔甚远,若稍慢些,便要在外露宿,因此每日马不停蹄,不敢有片刻懈怠。
两日下来,秋芜就觉得浑身筋骨酸乏,不论在车里垫多少软垫,都会被车座、车壁撞得散架了一般。加之车中逼仄,摇晃之间,更让她不时觉得反胃恶心。
元穆安一直观察她的模样,见她的确承受不住,便又问一遍,是否要下车骑马。
秋芜犹豫片刻,没再拒绝,趁着晌午时分,取出羊皮水囊饮了两口水,带脑海清明后,便想下车骑马。
只是,她到底只在西岭由元穆安带着骑过一回,早已生疏,一时间,双脚踩地,望着与她头顶高度齐平的马鞍,踟蹰片刻,方攀着马鞍,按照记忆里的方法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