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袁先生。多谢先生对小儿的指点,可比我们上回亲自教的好多了。”都是常年在军中行走的,与常人相比,眼界自然开阔些,很快便看出他身上与寻常军旅之人有几分相似,却又十分独特的气质,不禁态度尊敬地问,“先生想必也是军中之人吧不知在何处就职我等似从未见过。”
他们的职衔不高,多是伍长、什长,连朝中如徐将军这样的品阶高些的老将都不曾有机会见过,更别提天子了。
就连跟在秦衔身边,一同去过京城的陈大威都没见过。
一行数人,无一认出元穆安的身份。
他笑了笑,镇定地回答“我从前也在军中待过两年,不过并非在凉州一带,后来出了些变故才离开。无名之辈,诸位未曾见过也是理所应当。”
几人字不会多问到底是何“变故”,只纷纷点头,道几声“原来如此”。出于对秋芜和秦衔的信任,没有人对他的话生出任何怀疑。
也就是这时候,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娘子看看站在一处的七娘和陈大威,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微微弯下腰,问被七娘牵着的娇娇“娇娇许久没见到陈军曹了吧这些日子,可有想念陈军曹”
娇娇这一年来过得安逸,长得也比从前更好了,一双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先看看陈大威,对上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想。”
陈大威顿时咧嘴笑了。
那娘子又问“那以后让陈军曹和娇娇的阿娘住在一起,保护娇娇和阿娘,好不好”
虽是已定得差不多的婚事,可被稍一调侃,七娘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捂着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不敢抬头。
娇娇扬着小圆脸,露出两颗小虎牙,道“阿娘说,以后可以叫陈军曹阿耶,娇娇以后要有阿耶了”
这样的话,七娘自然早就在家问过女儿许多遍了,只是还从来没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过。
陈大威听得满面红光,高兴极了,弯腰拍拍小娘子的脑袋,又偷偷瞥一眼红着脸的七娘,笑得嘴都合不拢。
大约是太高兴了,才站直身子,还没开口,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眶竟忽然一红,溢满泪水。
周遭的几人都笑了,有一位郎君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下,玩笑道“好好一个汉子,怎么学起女人家哭鼻子的把戏来了”
陈大威抽了两下,抹一把脸,把眼眶里的泪水抹去,重新抬起头,笑呵呵道“好事将近,一时没忍住。届时还请诸位记得参加我与七娘的婚仪。”
他说完,不忘转向元穆安“也请袁先生赏光。”
秋芜和七娘对视一眼,下意识转过去看元穆安的反应。
元穆安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找借口拒绝,他毕竟还是天子,还有许多事要忙,没道理要参加一个小小凉州军曹的婚仪。
可不知怎的,看到围在四周的一张张笑脸,他莫名地点了头。
他从没见过平民百姓的婚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和秋芜一起去看看是个不错的机会。
其他人见状,纷纷笑起来,看着七娘和陈大威,说两句“静候佳音”的话。
回去的路上,秋芜再一次委婉地问元穆安,到底何时离开。
哪有天子一直隐姓埋名留在大臣家中的道理。
元穆安也知晓自己这样有些不像话。
若那天没有偶然见到秋芜,他这时候应当在刘奉准备的那处宅子里,时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