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红荷愣愣地问了一句,方紫岚却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若非方紫桐蒙冤入狱之时,楚彬出面与京兆尹府斡旋,她大概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了她,或丢了性命,或蛰伏山间,还要承受着原本不该承受的骂名。
“红荷姑娘。”方紫岚听到自己的声音,沉声问道“我听你言辞之间对纪宁天并无尊崇之意,为何还心甘情愿效忠于他”
“谁效忠于纪宁天”红荷厉声打断了方紫岚的话,神情有些狰狞,“红氏狼军上下,从来都只效忠于镇北将军平南王之后”
她没有说妩青郡主,仿佛只要不说出这个名字,就可以不用面对也许已被抛弃的事实。
“镇北将军平南王之后”方紫岚冷哼一声,“她有要求过你们什么吗”
红荷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从未。”
她说着忽然笑了,“说起来也巧,彼时长姐刚过世不久,我与哥哥商量带着狼军卸甲归田,此后隐姓埋名藏身乡野,多少能安稳度日。”
她顿了一顿,“偏偏在那个时候,我与哥哥收到了一封信。寄信人自称是平南王府旧人,而信则是她代为保管的琴姬夫人遗书。”
“你说什么”方紫岚不敢置信地盯着红荷,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琴姬夫人在信中说,她与镇北将军平南王夫妇二人,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山河永固,倘若天下已定,旧部可自行散去,不必再效忠于谁。”红荷越说声音越轻,直到后面几不可闻。
“夏侯将军言重了,我们自是不敢。”诸葛钰起身对着夏侯芸昭一礼道“若非有夏侯将军在此,如何能这么快就肃清了海寇”
“打住。”夏侯芸昭一挥手,神情凌厉道“诸葛小子,我和你交个实话,东南之地除林家村和荣安王封地之外,我都找过了。”
她话音刚落,另一边瞧热闹的荣安王便摆了摆手道“夏侯将军这是何意我可没有偷藏你家嫣儿姑娘。你若不信,大可来我封地搜一搜。”
“用不着。”夏侯芸昭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夏侯将军,你怎可对王爷无礼”荣安王身边的人刚一开口,就被他按了回去,他讪笑着看向夏侯芸昭道“下面的人不懂事,不懂事”
夏侯芸昭不屑地扫了一眼这对主仆,视线转回到诸葛钰身上,“林家村如今被方大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倒是方便了我不必再找。但嫣儿究竟人在何处,谁能给我一个交代”
“方大人放火烧村定是有她的理由,嫣儿姑娘未必在林家村”诸葛钰分辩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夏侯芸昭再次打断了,“未必嫣儿自己在信中写道,她在林家村。难道她会骗我不成”
诸葛钰沉默不语,只听夏侯芸昭继续说了下去,“嫣儿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若是林家村瘟疫未除,她不会轻易离开。”
“说不好是林家村出了什么变故,嫣儿姑娘离开了也有可能”苏昀说得谨慎,夏侯芸昭没有答话,径自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堂中众人,一字一句肃声道“我不管出了什么变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夏侯芸昭养的女儿,无论生死,都绝不能不明不白。”
她说罢转身离开了,留下堂中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荣安王先开口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