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转身欲走,慕容清喊住了她,“方大人,你说我图谋不轨,那你步步为营登至越国公之位,难道不是另有所图吗”
另有所图方紫岚反复咀嚼过这四个字,回头看向慕容清,“我是另有所图,但与世子的野心不同。”
“野心”慕容清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大笑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一字一句道“方大人,若是你有天命预言在身,你争是不争若不争,何处安身立命”
方紫岚哂笑一声,凉薄道“这世上没有天命预言之人比比皆是,难道他们便无须安身立命了吗世子行至此路,究竟是为安身立命还是天命预言,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论方大人作何想,我都不会就此止步。”慕容清双手紧握成拳,神情凌厉道“我绝不会让左先生的血白流。”
听到左先生时,方紫岚愣了愣,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世子,你有没有想过,左先生所谓的帮你,或许只是在满足他自己的造神而已”
“方大人说什么”慕容清似是没有听清楚,方紫岚摇了摇头,“没什么,世子只需记住我今日之言,安分守己便好。否则,恕我不能履行对令尊的承诺。”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慕容清看着她的背影,一股无能为力的颓然之感涌上心头。
适才最后一句话,他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听清。
若左先生当真如方紫岚所说一般,只是为了天命预言才出手相帮,那几年亦师亦友的情分算什么他又算什么实现天命预言的工具吗
方紫岚这诛心之言,当真比杀人更狠。
思及此,慕容清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撑着桌案站稳了身体。他大口喘着粗气,伸手将桌上的所有器具一扫而下,哐当之声络绎不绝,碎片遍地皆是。
“玉宁王不愧是鬼门之主,手段诡谲,令人望而生畏。”方崇正神情淡漠如常,可讥诮之言还是将他的情绪暴露无遗。
“宰相大人急了”纪宁天抬了抬手,一旁妩青便极有眼色地为方崇正倒了一盏茶。
方崇正看都未看,纪宁天也不恼,“只要相府中的三小姐安守深闺,越国公方紫岚是死是活,与宰相大人有何干系”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方崇正的声音隔着蒸腾的茶雾,听得似乎不甚真切,却一字一句直击人心,“王爷若无她,日后纵然起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闻言纪宁天藏在袖中的手骤然紧握成拳,“宰相大人此言何意”
“王爷心知肚明,何须我多言”方崇正说着,稍稍朝后靠了靠,“这茶不错,可惜火候太过,已无茶香,不饮也罢。”
“宰相大人,便是她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路。”纪宁天眸光沉沉,“你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方崇正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衣袖,“她的过去我未曾横加干涉,以后也不会随意插手。诚如王爷所说,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他顿了一顿,声音凌厉了几分,“但无论她如何选,选了什么,只要她开口,方家便会出手相助。”
出手相助纪宁天嗤之以鼻,“宰相大人,你莫不是太把方家当回事”
“王爷。”方崇正截住了纪宁天的话头,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最为平常不过的小事,“若王爷不把方家当回事,为何要大费周折地抹去她的记忆,甚至用了蛊毒”
纪宁天神色一凛,方崇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天下之物皆可买卖,往来